,浑掩的脑中蓦地绽放一丝细微的曙光,他奋力地拦截脑海中那一小撮希望的火花,辗转思索之后,他才幡然醒悟出一项事实棗他被耍了!
火敌勃然大怒地吼道:“该死的你,居然玩弄我,咱们的帐有得算了。”黑黝黝的眸子里迅速地蒙上一层厚厚的阴鸷。
窗户外的火却依旧是那一派故我的笑容,无视于夹带雷霆万钩的怒意猛然欺近的身形,毫不抵抗地任由火敌揪住他的衣领后,才慢条斯理地道:“我一直是喜欢女人的,而且也没有玩弄男人身体的癖好。”
玩弄男人身体的癖好?!他在说什么恶心巴拉的鬼话啊?火敌闪电似地朝他的下巴挥出一拳。
凑巧经过的女佣大惊失色,手足无措。两个少爷要大打出手了,他们是大少、二少或者是三少、二少?她是否应该上前去阻止?但是,火家四少个个身手不凡,只怕她还近不了身,不上一句话就得“滚”到一边凉快去了。怎么办?怎么办?
火却游刃有余地微一后仰,算准距离让那一个毫不留情的拳头自鼻尖掠过,“敌,你要弑兄吗?那可是无法饶恕的滔天大罪呐!”
火敌又挥一拳,肚子涨涨的,怒气无处发泄。
有个爱演戏的母亲“三不五时”把他当笨蛋耍已经够悲惨的了,却这家伙还来凑上一脚,是嫌他的处境不够悲惨,不够可怜吗?
乍看他们两抹身影似是微动,实则是过了数十招,所有的攻守都在电光火石间发生,快得令寻常人无法看楚。
火疆没理会他们两个之间上演的兄弟阅墙,抖落一身的烦躁,骂定地推开琴房的门。
钢琴声嘎然而止,并坐在一起的两人皆回首望向门口处。
火疆极力掩饰心中的浮躁和不耐,大跨步她走进琴房,反手关上门,隔绝外面兄弟阅墙的嘈杂声,随他们去打个病快。
火夕的发型与其他三人有极大的差异,他也蓄有过长的刘海,只是他都往两边梳,使其服贴在耳后,露出光滑饱满的额头。
至于他俊美凿刻般的五官,光滑饱满的额头中央有四簇霸道狂猖的火焰状红色纹印更是醒目得刺眼,而且平添魅惑人心的邪性美。
火家四少的额头正中央都有火焰状的红色纹印,只是数目不一。以此区分他们四人,火大少棗一簇,火二少,二簇……以此类推。
火家从数百年前沿袭至今的标帜是一蔟霸道狂猖的火焰纹印,但是,从不曾有任何一位领导人将火家标帜纹在身上,他们四个可算是前无古人,首开先例。
不过,那并非他们自愿,而是母亲大人所下的决定,当时,他们都只有三岁,本不懂得要抗议,即使抗议也是无效口巴!
唉!因为母亲大人一时兴起的念头,他们四个便全成了“被火纹身的小孩”。唉!天意。
火夕的眼中似乎燃起了一小撮光芒,而傍着他而坐的连尹泪则是来不及收拾起突发的惊惧,气息有些不稳,惴惴难安。三哥……三哥他怎么会……
“有事吗?”火夕一本正经地问。
疆他一向对音乐没有兴趣,这还是他头一次跨进琴房,着实难得。
捕捉到泪儿残存的惊欢,火疆的心又被狠狠地扎了一下,“泪儿。”
连尹泪心中的惧意陡地升高,身子也不自觉地依向火夕寻求庇护。
她无心的举动之于火疆不啻是另一次打击,他的脸色微微一变,瞬间又回复正常。
火夕很有风度地起身,“那么,我就不打扰你们的谈话了。”
“夕棗”慌乱之际她伸手拉住正要离去的火夕,却在对上火疆的视线后僵硬成石头一般。
火夕停下脚步,温柔地朝她露出安抚似的笑容,“怎么啦?”疆他只是不爱开口说话,有这么恐怖吗?“
没……没……有,明天我们再一起弹琴吧!”在火缰的注视下,她转得有些生涩。
“嗯!”火夕微微一笑,允诺她。
疆和泪儿之间的小问题还用不着他插手,他们自己会解决的,他该思付的是即将来临的舞会。
得好好保护泪儿才是,另外,来参加舞会的男子身分最好再过滤一下,免得遗留祸根。火夕的心念一转,急忙快步离去。
琴房内只剩下蹙着眉、抿着唇的火疆,而连尹泪则是正襟危坐,动也不敢乱动。
空气中张扬着无止境的静默,就连呼吸也隐隐觉得沉重了起来,让人忍不住兴起想逃开的念头。
连尹泪紧张的纠缠着白哲秀美的纤纤玉指,终究鼓不起勇气开口,更甭提直视火疆。她从不会否认,在她眼中三哥一直是最好看的男子,但是,自小到大,三哥都不曾喜欢过她,或许是因为她是外人吧!是啊!没有血缘的外人呵!
一阵雾气淡谈地袭上连尹泪黑自分明的大眼睛,令她的眼眶湿润了起来。
火疆踩着无声无息的步子在连尹泪的身边坐定。
大吃一惊的连尹泪想也不想地往旁边挪,随即一屁股坐到地毯上去:“啊棗唔。”她闷哼了一声,强忍着臀部的痛楚。
“笨蛋。”他就是忍不住。伸手轻易将她自地毯上拉回椅子上,他是洪水猛兽吗?不然,何以她避他惟恐不及?
“谢谢!”她怎么老是在三哥面前出糗,这下子他更有原因厌恶她了。
他看见了挂在她如扇子般睫毛上的水珠,她在哭泣?“泪?”他口食指沾起晶莹剔透的水珠。
连尹泪微微红了脸,不知是为了他的举动抑或是懊恼又被他瞧见她的眼泪?
小时候,她动不动就哭红了眼睛,尤其在他们四个在十二岁分别被送往不同的国度接受严苛的训练和教育之后,哭得更为严重,而三哥曾态度强硬的表示讨厌她的懦弱行为,所以,自那以后,她便甚少哭泣,即使要哭也会躲在棉被里暗自饮泣。
“怕我?”火疆抿了抿唇,又抿了抿唇,好不容易才问出口。
即使不问,他也该知道答案。
踌躇了许久,连尹泪才轻轻、轻轻地点了下头,访佛虚幻一般,却是再真实不过的动作。
他的心上再添一针。虽然这个事实他早巳明白,再经由泪儿亲口证实,心里的难受以数增加。
三哥生气了吗?连尹泪悄悄地自长睫毛下偷瞥了一眼他的表情,却没有任何收获。她是怕他没错,但不是伯他会伤害她,而是怕他会更加讨厌她。打从六岁被亲生父母恶意遗弃,幸运地被火家人收养之后,她便十分珍措这些得来不易的亲情。
“弹琴?”他问。
连尹泪忙不迭点头,回身端坐在钢琴前,停顿了三秒,而后一连串跳耀飞扬的音符自她灵活修长的十指下如行云流水般地缭绕在空气中荡漾,久久不去。
痛楚自火疆的黑眸中跳脱出来。
他斜倚着墙,凝望钢琴前娇小的身躯,心中聚满无法宣泄的爱恋,多么残酷的事啊!他爱她,而她……而她……她却怕他。
连尹泪的床铺上叠满了大大小小印有shiahhuoo字母的纸盒子。三十多个不等。
火敌示意其他佣人退下,而后扬起亮眼的微笑,以宠溺的服神望向她,“泪儿,这一些是下一季的新款服饰,另外还有三件特地为你设计的礼服,你可以挑一件最中意的出席这场舞会。”
“二哥,我的衣服已经够多了,你不需要再替我添置衣服。”她感到不好意思。
其实她的衣服已经多得连衣橱都放不下了,不过,火敌依然一年四季都固定会自未上市的新款式服中挑数十套送回纽西兰给她。
火敌探手揉揉她如丝缎般的黑发,“这是我公司旗下的设计师设计出的衣服,花不了多少钱的,你尽管安心收下便是。”泪儿一直都是如此无欲无求,所以,也更令人心疼不忍。她才十八岁而已呵!
“可是……”虽然二哥那些衣服花不了多少钱,但是,ahiahhuoo可是全世界数一数二的顶尖名牌服饰,随便一件衣服也得数万元,她当然知道那些衣服所费不赀啦!她的数学又没有不及格。
“我是你的二哥啊!哥哥送妹妹衣服是天经地义的事,别再胡思乱想。”他以不容置疑的态度道,“若是你不收下的话,就是不承认我是你二哥。”
“谢谢二哥。”她已经别无选择了。
“都是自家人,谢什么?”他皱了皱眉,显然不爱听到她动不动就把谢谢挂在嘴上。
她突然抬头不经意地看见他左颊接近眼角的地方有一片谈谈的阳影,看起来像是淤青,“二哥,你眼角的淤青是怎么一回事?”
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打伤他?她记得却、敌、疆、夕他们都是身怀异禀的人耶!
拍手抚上左颊上方的淤青,火敌的火气又来了,“还不是却做的好事。”此仇不报非君子,而他正在等待机会的来临。
“你和大哥为什么打架?”她大吃一惊。
他不耐烦地挥发挥手,“别谈这件不开心的事了。”却好像遗传到妈的个性,老爱找他的碴,而他总会被却的外表所惑,忘了彼此的功夫在伯仲之间,两虎相斗谁也占不了便宜。
“穿上礼服让我瞧瞧合不合身,也好找人来修改。”他快速地转移了话题。“小芬,协助小姐更衣。”
小芬是连尹泪的贴身女仆,闻言忙不迭直点头,“是的,二少爷。”她的脸蛋微微排红,她真佩服小姐,居然可以轻易分辨他们四位,在她看起来,除了露出额际火焰状红色纹印的四少。“火夕可以一眼辨示出身分,其他三位少爷看来都是一个模样。”
火敌走向房门口,“我在外头等着。”语毕,他退出房外,反手带上门。
他走出房间,一眼就瞧见背贴着墙壁的火疆,难道真的是这里的空气比较清新?那太扯了!想是这么想,他还是下意识地深吸了几口气。咦……不对啊!昨天疆是在琴房外面散步。
而这里是泪儿的卧室……疆最近有点奇怪哦!
“却找你。”火疆在他之前开口。
“找我干什么?还要再打一架吗?”他的语气恶劣得有如暴风雨来临。
火疆黝黑的眼珠子滚淄榴地转了一圈,再干脆不过地回答:“下知道。”却根本就没有在找敌,那只是他为了支开敌的借口而已。
“很急吗?”
“嗯。”火疆点头。
火敌不耐烦地嘀咕,“真是麻烦。”走了几步,他又突然想一件事,“却他在哪里?”
“东方草原。”火疆的视线又飘向连尹泪的卧室,他想看她穿上礼服的模样。
“帮我跟泪儿说一声,待会儿我再过来。”伴随话声的是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火疆连口答都懒。
过了好一会儿,紧闭的门才又被打开来,站在门后的是小芬,“二少爷,小姐已经换上礼服了。”
火疆点点头,跨进连尹泪的房间内,第一眼瞧见的就是一片欺霜箦宫的光滑裸背和包裹在天蓝色美丽礼服下玲珑有致的娇躯。
他差点脑溢血。这是什么鬼礼服啊!他敢穿上这件衣服露出的身体比包住的多。
连尹泪正在打量自己在镜中反射出来的模样,没注意到后面喷火的眸子。
她不经意地道:“二哥,我穿这件礼服好看吗?”总觉得不太好,可又说不出哪里有问题,所以,她只好询问别人的意见。
“不好看。”声音隐隐冒烟。他绝不允许她穿如此性感的礼服在舞会上出现。
这个说话的语调……连尹泪迅速地画身。裙摆扬一个优雅迷人的弧度,“三哥?怎么会是你?!”那……那二哥呢?
“敌有事。”他的视线胶着在床上另另外两套礼服上,这什么礼服嘛!他真该找敌好好谈一谈,泪儿不适合穿这么暴露的衣服。
“哦!”连尹泪轻轻地应了椛兔挥邢挛牧耍缯飧鍪焙蚩雌鹄床惶咝伺叮∷故潜鹛煤谩?/p>
小芬张大嘴巴怔在当场,他竟然是三少爷。她刚刚认错人了啦!
他极力克制自己不去看泪儿那身极度性感又混台著纯真的装扮,免得一个失控就把手贴上那椘饣杖说穆惚场!澳芽础!?/p>
连尹泪的脸色倏地变苍白,心也受到猛烈的撞击,疼痛的感觉渐次加剧,三哥还是一样讨厌他。“我……我马上换掉。”
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三哥不那么讨厌她,甚至,可以把她当亲妹妹一样。而那,只怕是天方夜谭吧!
难看?!小芬椡肺硭赝蛎赖糜倘缦膳路驳男〗悖僖难劬k遣皇怯忻“。空饧穹┰谛〗闵砩显偈屎喜还耍卫茨芽粗担坎还k皇歉銎腿耍挠蟹1硪饧淖矢衲?/font>!
火疆的视线没有自另外两套礼服上移开,伸手翻了翻,而后才挑了一件较不暴露的礼服,“就这件。”如果还有其他选择,他会把她的全身都包裹起来,不让别的男人多看椦邸?/p>
小芬走上前去接过火疆指定的那一件礼服,没敢有任何异议。反正,三少爷一向挺古怪的,没有人可以摸透他的心思。
“换掉。”他的语气一点也不婉转,因为他的心隐隐浮躁了起来,泪儿那一身装扮轻而易举地魅惑了他的感官和心。
语毕,他快步地走到房外带上门,静静地等待马蚤动不安的心重归于平静。
火敌又如同一阵风般急袭而来,还来不及开口询问,火疆已先声夺人。
“礼服真难看。”简短的言词夹带着浩瀚无限的不悦如狂潮般涌来。
怔忡好半晌,火敌才意会过来那话中的含意,他无法置信,“礼服很难看?!”说的什么鬼话?那三件礼服可是他旗下的首席设计师特地为泪儿量身订制的耶!全世界就只这么三件耶!疆这小子到底识不识货啊?
“很难看。”他毫不客气地批评。要泪儿穿那么暴露的礼服周旋在一群豺狼虎豹之间,不是摆明了要让她尸骨无存吗?
火敌火爆地揪住他的衣领,“你的眼睛有毛病吗?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他就得为了那句污屏似的评语挨揍。
两张相同的容貌面对面地僵持许久,火疆无视于火敌脸上,眼中炽烈的怒焰,不疾不缓地道:“太暴露。”
太……暴……露?!火敌的下巴差点阖不上,眼睛也瞪得有若铜铃一般大。他刚刚没听错,疆真的说那三件礼服太过于暴露了?!有吗?他怎么不觉得。
女孩子参加宴会的礼服哪一件不需要露个肩,露个背的,疆又不是没看过,干么这么大惊小怪的?
“泪儿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更何况舞会是为她举办的,她当然该以最美的模样出席,那三件礼服正好可以衬托出她的成熟美。”他虽然不会设计衣服,至少,审美的眼光还有。
她的美不需要展露在其他男人的面前:“太过低俗。”他想把那些色迷迷的眼珠子都挖出来。
话才一出口,火敌钢铁般的拳头就这么不偏不倚地招呼上火疆冷俊的脸。
而下一刻,一场惊天动地的打斗就此拉开序幕,霎时,漫天都是纵横交错的身影和无所不在的钢拳铁脚,就连夹带而起的风也可伤人于无形。
就在他们两人打得正难分难解的时候,脸上挂着浅笑的火夕缓缓踱步而来。对于这种火爆的场面,他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他的身形轻盈如柳叶般地切人两人之间,举手投足间就隔开了缠斗不休的两个人,他的气息末乱,浑身的优雅也依旧。
“这么早就在运动了,你们的兴趣挺好的嘛!”火夕轻描淡写地一语带过那一场惊天动地的打斗。
火疆和火敌都各自挂了彩。
怒气末褪的火敌仍是浑身火药味,“疆他故意找碴,一会儿说礼服太暴露,一会儿又说过于低俗,简直摆明了污辱人。”士可杀,不可辱。
火疆深沉的目光随意停驻,似乎没有多大的意愿开口解释。
火夕的眼中精光一闪,笑意淡淡地蔓延开来,“各人的审美观不同,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保持中立的立场,不想支援任何一方。“如果两位仍意犹未尽,那么,别在意我,请继续。”
挥了挥手,火夕从容不迫地穿过他们两人的身边,走进连尹泪房间的前一刻,回身道;“敌,你身上的抓痕挺壮观的,以后办事别那么激烈。”字面上的意义似乎只是表达关怀之意,不过,戏谚的口吻却泄漏了更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十分难得的,火敌涨红了一张俊脸,峒呐地辩解,“夕,你别无中生有,我身上的抓痕是……”他根本来不及澄清。
火夕的下一句话立即彻底地将他的名誉破坏殆尽,“换个温柔的床伴比较不伤身体。”
“夕棗”火敌只能面红耳赤的对着紧闭的门靡大声吼叫。
只可惜,他已经挽回不了如花般凋谢的名誉,他只能追悼自己早夭的名誉。
可恨的夕棗
如此盛大隆重的拜会堪称是本世纪惟一的一次,而且前来参加舞会的人几乎囊括了全球各国叱咤风云的重量级人物,其中更不乏什么皇室成员,王子等等之类身分尊贵的客人,他们全冲着“四季盟约组织”而来,霎时,使纽西兰成为全球众所瞩目的焦点,也几乎令纽西兰警方忙得人仰马翻。各界的新闻媒体都想抢得先机,采访关于“四季盟约组织”的独家新闻,却没有人可口突破“四季盟约组织”滴水不露的防守见到火家中的任何一个传奇人物。
火疆紧抿着唇注视巨型萤幕上金碧辉煌,美轮美免的大磨内衣着正式光鲜的男女,他不得不承认,即使在许多出色的,人群之中,优美绝伦,风度翩翩的夕和绰约多姿的泪儿宛如金童玉女一般令其他人相形见绌。
此刻,连尹泪俏验微红地将手搭上火夕的手。为这场空前浩大的舞会拉开序幕。
他并不想吃这种没有道理的飞醋,尤其对象还是夕,但是,他就是忍不住。原本他是泪儿今晚的护花使者,不过,她却指名要夕,所以,他只好退居幕后。
烦躁地松开领带,火疆脸色阴郁地瞪视着萤幕上巧笑情兮、顾盼生姿的连尹泪像公主似地被一大君衣冠楚楚的男子包围,一支舞接着一支舞地跳,仿佛一点儿也不觉得累。
而恍如自童话故事书中走出来的英俊王子棗火夕,正被另一群女人缠住,分不开身主执行护花使着的职责棗挥赶那一大群烦人的苍蝇。
火疆的脸色愈见难看。
一架小巧精密的模型遥控战机飞进火疆所在的监控室,在他的头顶上空盘旋不去,嘈杂的引擎声环绕在整个房间内轰轰作响。
火疆锁着眉宇。光看到那架独一无二,绝无仅有的模型遥控战机,就该知道却一定在附近,却不可能离他的命根子太远。
轰轰的引擎声仿佛将火疆烦躁的情绪推至最高点,他的手急速击出,不偏不倚地击落那架火却自组的模型遥控战机。
模型遥控战机像颗殒石似地笔直往墙角快速坠落。
“啊棗”惊叫声响起,一抹颀长的身影也同时射向模型战机坠落的方向,及时将模型战机悦入怀中保护得无微不至,免去坠机的危机。
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火疆依然目不转睛地盯着萤幕。
火却抱着心爱的模型战机,结结实直地撞上坚固的墙壁后跌落地面上。
他仍心有余悸,“疆,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我的爱人棗你未来的大嫂?”要买撞坏了,他又得花费精神修理,很累人的耶!
大嫂?!火疆投去一记卫生眼,却八成是智不了。“吵死了。”
火却拍拍身上的灰尘,左手紧抱着模型遥控战机不放,“心情不好啊?”他自眼角瞥见萤幕上风采迷人,粉雕玉琢般的美人儿,身边还围绕着数不清的碍眼苍蝇,当下明白泰半了。
火疆直截了当地承认,“对。”
火却赞赏地笑了,难得疆也会如此坦白,值得奖励,“据说约旦胡笛王子已经正式提出联姻的请求,而且显而易见的,对泪儿有好感的男人比比皆是,她可以慢慢挑选出最适合的人选。”这可是他才刚得到的第一手消息耶!“只可惜夕不具备候选资格,否则,泪儿是不会多看其他男人一眼的。”
胡笛王子提出联姻的请求?!火疆绷着脸不作声,他可不会相信那是劳什子的一见钟情,会让堂堂的一国王子如此迫切地想娶回家的女人,除了出色的外表还得拥有荣耀非凡的身世,而泪儿正巧两者兼具。
每个人都想和“四季盟约组织”搭上一点关系,好平步青云脾睨天下,而那位约旦的胡笛王子自然也不例外了,他坚决反对把泪儿交给另有所图的男子。
事实上,他坚信只有自己才能给泪儿幸福,但是,泪儿显然不这么认为。
看来、他下的药剂分量太少了,对拙于表达感情的疆并没有多大效用。添加椥┐呋量梢栽缧┮鸶糜械幕e饔谩;鹑慈粲兴嫉睾饬俊?/p>
“最重要的一点、泪儿显然也不讨厌胡笛王子,说不定……”他故意只把话了一半,留下无限可能的幻想空间给火疆。
这不公平,一点也不公平。火疆的俊脸更形冷然,“我反对。”他的语气坚决,豪无转圜的余地。认识了十二年竟然比不上短短数天,这教他如何不感到心痛。
“反对?!你反对什么?”
“政治婚姻。”
火却的眼中带笑,轻轻托着情中模型遥控战机光滑的机腹,“但是,他们两人若真心相恋便不在此限,对不对?”他正…步一步地将火疆逼入绝境。
火疆不回答。如果泪儿爱上了他以外的男人,自己真的能够潇洒地退出,献上诚挚的祝福吗?能吗?我能做得到吗?他不停地在心中逼问自己,反反复复,反反复复,而答案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棗不能。
是的,他做不到。他没有办法在爱了泪人十二年之后,风度潇洒,豪迈不羁的任由她投进另椄瞿腥说幕潮В岵患拼鄣亟粼谏肀撸淮恚患拼鄣牧糇∷?/p>
面对火疆的顽固,火却也只能摇首轻叹,他不明白疆这种闷马蚤的性格是从何而来,四胞胎当中也只有疆如此古怪,连说话也嫌烦。明明就爱惨了泪儿。却因为寡言和与众不同的表达方式令泪儿完全体会不到疆的爱,反倒以为疆是极度讨厌她这个外来者。
天啊!怎么会发生这种蠢到极点的事呢?“不过,另一方面我也相信,感情是可以培养的。”他像抱着爱人似的小心翼翼抱着模型遥控战机,在说话的同时,目光也飞快地掠过萤幕上泪儿和一名俊男子谈笑风生的摸样。
火疆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同样也看见了那一幕,无异议地附和,“我也相信。”声音之森冷仿佛来自地狱,令人毛骨悚然。
笑容和火却仿佛是一体的,世界上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比他更懂得笑的艺术的人了。“其实我们都一样希望泪儿可以找到好的归宿,所以,爸和妈才会公开露面举办这一场舞会。”
在火家,泪儿是最受宠爱的,真可渭是集三千宠爱于一身、即使是拙于表达情感的疆也以他自己的方式在爱着她。
“是啊!”火疆再度附和,亦不自觉地伸手抚上机身。
他的确是比任何人都希望泪儿能够找到一个幸福的归宿,而她的幸福归宿则和他息息相关。
火却的视线投注在火疆抚着机身的手上,责难地道:“你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真是太令我失望了。”他的样子看起来像是煞有其事般。
火疆有懂没有懂,“什么?”他有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吗?不然,却为什么摆出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可是,他什么也没有做啊!“朋友妻不可戏,更何况我还是你的亲大哥啊!”火却悲痛的神情活像是捉j在床的丈夫。没去当演员实在是太可惜了。
说得很精采,不过,他老兄什么时候娶老婆了,他这个弟弟怎么一点也不知情?“我没有。”他才不会对却的老婆有非分之想。更何况,能让他有兴趣的女人,普天下只有椄鰲椓帷?/p>
火却没好气地指指他的手,“还说没有,你正把你的手放在我老婆高耸的胸部上这像话吗?”
高耸的胸部?!火疆不解的目光缓缓移至自己的手上,触及那模型遥控战机,机身后恍然大悟,原来……原来却的老婆是指那架飞机。
“你……”他差点吐血。
又被却耍了一次。火疆愤愤地缩回手,自己太过于大意了。
火夕斜倚着墙壁,炯炯有神的目光时时刻到都追随着泪儿娇小的身影东飘西荡,对于许多美女的邀舞,他始终是笑着婉拒。他可没忘记自己今晚的职责,他是泪儿的护花使者。
倏地,他的目光被另一抹高大英挺的身影所吸引,黑色的瞳眸中闪过些许讶异。
舞会上的每一个男人都对泪儿趋之若惊,惟有这个高大威猛,眼神凌厉的男子无动于衷地冷眼旁观一切,他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他不想得到泪儿的青睐吗?这倒是不寻常的。火夕在心中想了好一会儿,视线也一直停在那名高大威猛的男子身上,直到被逮个正着。
火夕的嘴角缓缓勾勒出一抹淡谈的笑,而后毫不迟疑地举步。
“你好,我是火夕。”他朝陌生男子伸出手,言行举止间再自然不过,而且亲切随和,令人在不自觉的情况下撤去对他的防备。
男子看着他额上的火焰纹印许久后才回应,“久仰四少的大名,我是韩役展。”他的确是早就知道冬火保全集团的总裁名叫火夕,惟椕挥辛系降氖菞椈鹣谷皇侨绱说哪昵帷r浪牟虏猓鹣Υ蟾挪怀逅辍?/p>
韩……韩役展?!这个姓氏和名字听起来有十足的中国味道,不过,这人一头耀眼的金发怎么看都不像是中国人。“恕我冒昧,你是亚洲人吗?”走近之后,他才发现这人不仅高又健壮。
扯了扯嘴角,释出一抹笑意,韩役展改以一口纯正的国语道:“我是混血的中国人,父亲是挪威人,母亲是台湾华侨。”
“你的国语说得真好。”火夕也改以国语和他交谈,能够受邀来参加这场舞会的人必定不是泛泛之辈,父亲是挪威人,母亲是台湾华侨,那么他的姓是来自母亲喽!“你似乎不喜欢舍妹?”在他提到父亲时,紫罗兰色的眸子里似乎掠过些许复杂,难以理解的神色。
韩役展莞尔一笑,“令妹是个少见的美文,我没有理由不喜欢她。”
“可是你却没有向她邀舞。”他没有道理连这项摆在跟前的事实也没看见。
韩役展自服务人员的托盘上取来两杯鸡尾酒,将其中一杯递给火夕,“她对我而言太年轻了。”以一般男人的体型而论。
火夕的身材太过于单薄了,五官太漂亮,因而缺乏了男性的阳刚味。
不过,他不敢低估这个看似斯文且优雅和善的火夕,毕竟,冬火保全集团在他的领导下于短短的三年之间迅速壮大是不争的事实。
“太年轻?!”火夕忍不住轻笑出声,“对不起,我想请问一下你今年贵庚?”看不出来这人还挺有良心的,不像某些不知康耻的老贼,明明就老得足以当泪儿的爸爸了,居然还厚着脸皮展开追求,真是无耻。
“二十八岁了。”他轻啜了一口鸡尾酒。
目前他仍没有结婚的打算,也没有兴趣攀权附贵,即使权势再大也吸引不了他。
“你并不老。”这是火夕由衷的话。
“谢谢!”啊!他记起来了,韩役展是韩氏机构的总经理,也是最有可能继承总裁之位的人,而且据说他还是挪威国王的私生子。
沈依涟停下切割食物的动作,以纸巾拭了拭嘴角,“泪儿,你觉得胡笛王子人怎么样?”一连好几天,胡笛王子都派人送来一大柬九十九朵的红玫瑰,而此刻佣人捧进餐室来那一大柬玫瑰花苞也该是胡笛王子的杰作吧!连尹泪认真地思索了好一会儿,“胡笛王子是个彬彬有礼的绅士,对我也很温柔……”她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火疆粗鲁地打断。
“不适合。”他的语气隐含着即将爆发的怒气,那一大柬玫瑰花苞真是碍眼极了。
此话来得有些突兀,火家的大家长棗火群、沈依涟和连尹泪皆是一愕,只有火夕地勾勒出一抹会心的微笑。
连尹泪怯怯地瞄了火疆一眼,三哥好像又在生气了,但是为什么呢?她想不透。
沈依涟颇是好奇地将视线挪至一向借言如金的火疆身上,“疆,你会这么说总该有个理由吧!”心底深处候地掠过一个模糊的感觉,快得令她来不及多加深究。
而火夕手上的表突然在此刻发出“叮叮”的声音,他微带歉意地起身,“我吃饱了,你们慢用。”
餐桌上三个人六只眼睛全都盯着火疆,等着他的答复。
“配不上。”好不容易才等到泪儿年满十八岁,他可不打算把自己重视的宝贝让给那个胡笛王子。后天他就要回美国去了,他不能把泪儿留在这里,不能让泪儿有机会喜欢上胡笛王子。
配不上?!连尹泪的脸上微微一变,克制不住一股被刺伤的感觉在心底蔓延开来,她早该知道的,在三哥的心中,她始终都只是一个来路不明的孤儿,即使她在火家待得再久也改变不了那个事实,她也不想改变。她只是渴望亲情的慰借而已,为什么三哥就是不肯接纳她成为家人呢?或许……或许是她的身分不配,高攀不上吧!
她也明白,胡笛王子会对自己展开追求全是因为她此刻尊贵非凡的身分棗火家的五小姐,除去那闪耀金光的外衣后,她什么也不是,只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女人而已,关于这一点,她更是不敢忘记。
连尹泪一直低垂着头,直到能够完全掩饰住心中的感觉后才又抬起头来,以伪装的坚强和若无其事来承受下一被的打击。她从不曾想过要以火家显赫的财力和权势为自己找一个金龟婿。
沈依涟没有发现连尹泪的异样,颇有同感地道:“对嘛!我的泪儿这么可爱,漂亮,椂ɑ够嵊刑跫玫淖非笳叱鱿值模圆欢裕咳骸!庇锉希费扒笳煞虻娜贤?/p>
火群回视爱妻,眼神默默地流泄出柔情,“当然啦!咱们泪儿。可是天字第二号的大美人啊!仅次于你。”
沈依涟的脸微微一红,“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油嘴滑舌啦?”
“在我的心目中,你本来就是全天下最美的女人。”
连尹泪也暂时抛开心中的凄苦,烂笑如花地附和,“对啊!妈咪是天底下最美的女人。”爹地和妈眯一直把她当亲生女儿一样,数十年如一日,这份恩情她会谨记在心,永世不忘。
沈依涟轻笑,“泪儿的嘴巴也愈来愈甜了。”而后话锋迅速椬!澳敲矗韧匣沟募坛腥耍秩巫芫砗壅乖趺囱俊?/p>
“他没兴趣?”火疆接了话。舞会那天,他在监控室内把一切的情形都瞧得一清二楚。
老实说,他也承认韩役展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对象,幸好韩役展对泪儿没有兴趣,不过,那丝毫动摇不了火疆坚持了十二年的心。
“是吗?”沈依涟喃喃自语,“美国钢铁公司的现任董事长菲立普·拂瑞克也是年轻有为的青年。”
“不好。”火疆仍是一口否决,本不让连尹泪有表示意见的机会。
沈依涟又准备开口,但是人选尚未提出便再度遭火疆封杀。“那……”
“不好。”
“小子,我都还没提出人选,你就给我否决掉是什么意思?”沈依涟瞪圆了一双美目,“难不成你有更好的人选?”她还真猜不透他的想法。
“没有。”干脆之极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