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甄宓的心神显得相当不安。
梦裡所呈现的她俩人一定会感同身受,可她不敢相信子建居然会跟她说要s底下见她
她的心乱如麻,前天夜裡他眼底蕴藏的情意让她心口顿时一阵暖热,却又害怕着,若不幸给子桓知道了,他们该怎麼办
已经数不清第j次重摺这件衣裳,仍是无法摺妥,甄宓放弃,将衣裳搁在一旁,静静的在窗边等待,不时往子建的厢房方向探看,心裡不断祈祷,矛盾的希望他来,想亲口跟他说j句话,却又怕她俩给子桓发现,她不敢相信子桓会有什麼样的反应,但从以往的经验,子建的下场一定很惨,她实在不希望破坏子建跟子桓的感情。
「少夫人少夫人」门外传来一阵叫喊,却不是她所熟悉的ㄚ鬟的声音。
「进来吧。」她转身回到前厅,发现获赦推扉而入的,是一个她没见过,但样子清秀可ai,看她的穿着,想必伺候的也是世子或夫人之类的人物。
「奴婢名唤小春。」小春朝她行了个大礼,「是子建世子的ㄚ鬟,主子要我送信来的。」
「哦」甄宓看她一脸笑意,大概知道,眼前的她跟或许将自己跟子建的关係已了解清楚了,毕竟子建不会用一个不信任的ㄚ鬟前来送这封秘密的书信。「子建人呢」她明明记得他要亲自来的,难道说他有什麼事情在身
小春滴溜溜的眼儿一转,抿唇笑道:「少夫人看就知道了,小春也不晓得世子他卖什麼y呢。」她恭敬的将书信递上,「那,小春得先回去了,少夫人可要小心,别给子桓世子发现呢。」她笑着,而后轻巧的退离厢房。
甄宓也笑了,虽然跟这ㄚ鬟是第一次见面,可对活泼玲瓏的她有说不出的好感。
她将封得整齐的书信打开,逐自读下:
宓儿,千言万语,竟不知提笔后该写些什麼给妳,多亏我曹子建还自詡为文采风流的才子,但就这封书信看来,我也不过只是个凡夫。
她笑着,这跟她当初与他在方塘间见面一样,什麼话也说不出,只得奏曲聊表心意。
一个为妳动心不已,成为妳那翩翩仙姿的裙下臣。
我很想亲口对妳诉情衷,可又怕着,要是真给兄长知道了,我不知道妳会遭受到怎样的对待,所以我只得让小春给妳送去。
宓,跟我走吧,这两天我称病不上朝去,就是为了这些,妳知道吗我好嫉妒兄长,可以拥有妳。
我想给妳不同的,我相信子桓没办法给妳的,我可以。
宓,透过窗子看看我,我会在那裡的。
这只是一封短短的书信,可读来却让她心跳如擂鼓,她没想到子建居然想要拋开曹家的一切,想跟她
窗子。对了,甄宓大概知道是刚刚那个窗子,可以看见他的。
她握着书信,提裙奔回内室,朝那轩窗往外探去,果不其然,子建他正手执摺扇,站在迴廊等着她。
烛火明暗,叫她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不过,她还是看见了,那双可与星斗争辉的眼。
宓,我在这裡,决定跟我一起走,就过来吧。距离尚远,怕给旁人听见,他俩仅能用这种方式,可他相信,她一定懂得。
他朝她展臂,甄宓了解他的意思,他在问着她,可面对此时的子建,那双秋水凤眸却浮现了点点迟疑,不能的,子建,这样会毁了你,我不能。
我不在乎。子建坚定的向甄宓一望,像是这麼对她说着。
我的家人,我不能不在乎。她摇摇头,别忘了,子桓可以因为她而弃下伤害她爹亲的念头,自然也可以为她,将袁家还有甄家的遗族全部灭口。
我身上背着很多条人命,你忘了吗我跟你提过的,难道我可以为了自己,将这些人全都推上刑场吗
子建倏地明白了她的顾虑,可是宓儿,我ai妳。他以唇形说出这叁个字,希望能传到她耳中让她听见。
我甄宓敛上眼,而后朝子建,缓慢而坚定的摇了摇螓首,我不能ai你,子建,我们注定有缘无份啊。
子建也知道,在看见她有所顾忌时,他想同她一起s奔这个念头,已经难以实现了。
「如果有来生的话」不知怎地,他的眼眶裡竟泛出点点泪意,他轻柔的说了这句话,而后再看了甄宓一眼,转身,离去。
「对不起子建,对不起」她清楚看见他离去的眼中闪着那抹绝望,隔着泪雾,看着子建离去的落寞背影,她只能对子建说出这叁个字。
她不能,也没有权利去追求属於她们两人的未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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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没料到曹军举兵攻伐,对上蜀、吴联军时,竟在赤壁给两军运用火计杀得大败,而后过没多久,曹c就因为战败忧愤而死。
继承曹家大业的自然是身为次子的子桓,而后没j年,以「禪让」名义,夺取了刘氏的天下,改国号魏,并与南边的蜀、吴两国,造成叁足鼎立的局面。
而都城也从许昌,迁至洛y。
甄宓在与子桓成亲之后,没过多久便怀下曹叡,而后在子桓登上龙位之后,后宫嬪妃也就伴随而来。
沁香斋庭院当中种满桂花与兰花,这是甄宓最常拿来扦cha的花材,也ai这两种花,所带来的淡雅香气。
桂花前些日子已然盛开,淡雅香气在方进入沁香斋时或许无法觉察,可待久些,便能清楚闻到如此淡雅优香。
可惜兰与桂花季节并不一致,不然天香与幽香,闻来应该是很美的。
细心的让j盆娇贵兰花拿出来见见日头,每盆花都只见绿叶不见花朵,可她仍然悉心照顾。
「娘亲」耳边听见宏亮的孩童叫声,她扬唇浅笑,果然是她的儿子,叡儿,每天此刻上完太傅j代下来的课业时,他总会过来这裡看看她。
有这样的孩子真好,甄宓看着曹叡,为人母的心愿,只愿看着自己的孩子好好成长,其他的,她也不敢有太多奢求。
「课业都做完了」甄宓继续忙着自己的花朵,不忘询问曹叡。
「当然。」曹叡已是个十一岁大的孩子,或许再过不久,便可在政事上,助子桓一臂之力。
「娘亲,怎麼专只挑出这j株未开花的」曹叡知道这是母亲常碰的兰,可是什麼兰什麼兰的好多种,照顾又费工,他实在没见过有哪个妃子像母亲这样,肯花这麼多耐心在照顾花朵上。
「开了花的,娘亲都已经送给其他姊m了,兰呢,就是要欣赏叶子,开了花可就不好了」
眼看甄宓又要开口扯出一大把花经,曹叡赶忙抬手制止,「行了,娘亲叡儿可没有兴趣懂得这些。」他猜等甄宓将所有的秘方全都唸完,太y早就下山去了。
「自个儿问的。」甄宓也不生气,将兰花归回原位,曹叡也一起帮忙。
「娘亲,叡儿可要跟妳说说今儿个上课的太傅有多有趣了」轻巧的拿起两盆兰花,细心的替甄宓分忧解劳,让她对这个儿子很放心。
甄宓笑着听着,拉起儿子的手走进朴素厅堂,她已等不及要听叡儿说这些有趣的事情。
总认为,听着曹叡与自己的閒聊,是她在这魏宫中,最快乐而值得她称道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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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唱曲,与简单的沁香斋迴异,或许这儿较有宫殿的富丽堂皇。
叁、四个嬪妃听着简单的唱曲,而后悠閒品茶,身坐主位的郭妃正热络的招呼着其他妃子。
总是这样的,这儿总是整个宫中最热闹的一角。
一曲奏罢,郭妃大方的赏赐,而后将歌伎遣退,「来,来,」她早就差人将藏在冰窖裡的西瓜给盛上来,分给其他妃子享用。「嚐嚐西瓜。」她笑得娇艳,而后蹙起柳眉,「秋天怎麼还这麼热」环顾华丽厅堂,看向后面两个执扇子的婢nv,「用力点搧,是不是没用膳」
听见主子的威胁,两个汗流浹背的婢nv直摇头,并且加紧力道的直搧,直到主子满意为止。
「姊姊啊,今儿个秋老虎发威,怎麼还让您的婢nv都换上冬衣」素来跟郭妃感情不错的韵妃问道。
「呵呵,此礼不可废嘛。」当然她没说每个婢nv都给她教训得极其精采,穿上夏衫还得了
看着郭妃那身金缕丝衣以及薄如蝉翼却美丽得t的抹x,看得一旁容妃是心痒难止,「姊姊,听说昨晚又得到圣上临幸了,真是羡煞m子我呀,敢问姊姊是不是有什麼方法拴住了圣上的心」她语调中略带醋意,不光是郭妃那艷惊四座的美貌,以及那身价值连城的衣裳,更重要的是能得陛下宠幸,瞧郭妃近日来的神气就知道了。
「哪有什麼方法啊不过就是多伺候着圣上,伺候得圣上龙心大悦,自然圣上天天往我这儿跑了。」说到这个,郭妃那姣好面容更多了一副不可一世的傲气。
「现在就只盼姊姊快些生个龙子来,到时候有好处可别忘了我们这些m子呢」韵妃也眼红已久,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头,现在这裡就是郭妃得势,她们自然没有说话的餘地。
「这是当然。」郭妃朝身后的婢nv弹了弹指,而后走出两个婢nv来,手上各捧着两大箱珠宝金饰,「喜欢的话就挑j件去吧,姊姊我可不在意这些小东西。」
有便宜可捡,韵妃跟容妃自是喜不自胜,「那就先谢过姊姊了」
郭妃暗自窃笑,就凭这两个人的脑袋她真不知道该说她们目光如豆,还是头脑简单,凭恃着圣上宠幸,她自能将每个嬪妃弄得ff贴贴。
「唉呀,两位m子也别看姊姊我受到圣上宠幸,咱们头上可还有一个姊姊呢,纵使现在姊姊我得到宠幸,可没能坐上母仪天下的位置,心儿个可还有些不踏实。」她捧着茶碗,幽幽叹着,引来容妃与韵妃的注意。
两人有志一同放下首饰,「姊姊是说,甄妃姊姊」
「就是说啊,我可不止一次试探圣上立后的打算,圣上似乎一直都有顾忌。」郭妃睞了两人一眼,而后捧起香茗轻啜。
「就是说啊,圣上为何迟迟不立后呢」韵妃轻敲秀美下顎思忖。
「卡在甄妃身上呢,韵姊姊,可别忘了,甄妃才是圣上明媒正娶的。」容妃轻声提点。
「不管如何,皇后这位子可轮不到我来坐。」郭妃无奈的摊摊手。
「既然甄妃阻了姊姊的路,那让圣上休了她不就得」
「哪有这麼简单」郭妃撇唇,扬扬裙襬。
「对付一个早已失宠的妃子,哪裡难了」容妃说得自信满满。
郭妃缠着髮丝,「难的当然不是对付一个失宠的妃子这麼简单,据我跟圣上相处看来,圣上对甄妃,似乎还有着情分。」
「姊姊妳没弄错吧」对一个已经年老se衰好吧,即使甄妃年纪稍长,当年也是冠绝天下的大美人,现在看来也还是很美的。虽然不甘愿,可韵妃也必须承认这点。
「当然没有,怀疑我对圣上的了解」
「这m子怎麼敢呢」韵妃嘿嘿直笑,低头吃着西瓜。
「总会有法子的。」容妃瞇着眼睛说道。
郭妃转向容妃,笑得娇艳灿烂,「容m,妳说,要让一个男人对一个nv人彻底断念,什麼方法最好」
「自然是」容妃果然聪明,一点就通。
郭妃浅浅一笑,没有人知道,那抹浅笑背后,究竟隐藏着什麼心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