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心王爵别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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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偷心王爵别逗我》

    楔子

    他留意了那个东方女人几天,不只是因为她宁静朴雅的美,牵动了他的心,也是因为这座沙漠之城,向来罕有游客到访。

    虽然坐拥千年古迹,但因为多股黑暗势力进驻,不想惹麻烦的导游早已将这座古城从观光推荐名单中删除。

    而她,大概是买到过期很久的旅游书,才敢只身前来,还盘旋了好几天。

    一开始,他以为,她是某国派来执行任务的「同行」。

    但,她的行程很单纯,每天就是看古迹、散散步。如果没有一触即发的危机,如此优雅的东方女子漫步在古意盎然的小城,也是赏心悦目的一景。

    忽然间,挂在耳上的通讯器传来部属的讯息。

    「老大,收到消息,激进派首领邀我们谈判的那家餐馆是陷阱。里面的人早就撤光了,建筑物埋了炸药,就等我们踏进去送死。」

    「怪不得监视半天,没见到半个人进出。」

    「撤!」

    他果断命令,同时循着预定路线,准备离去,一抬眼却看到那个东方女人朝餐馆晃过去……那也是城里唯一提供吃食的地方。

    他一怔,迅速评估。

    她闯进去,就算不飞灰湮灭,也要落得尸骨不全。但要是他出声警告,将暴露自身位置,而露脸救她……对手既然早有歼灭他们的打算,肯定会对他枪炮轰击。

    此地的角力隐藏在国际台面下,没有媒体知情。如果她死了,世界上只会多一名旅游失踪人口。而这种事,天天在发生。

    但……一股强烈的感觉突然揪住他的心。

    他不想让她飞灰湮灭,也不要见她尸骨不全。盯着她这些天,她的容貌、她的神韵早已镂刻在心版上,他不明白这代表什么意义,他只知道,不能让她死!

    「离开那里!快!」他拔出枪,霍然冲出掩蔽,朝她吼着跑过去。

    女人刚踩上阶梯,正要把门推开,突然被吓一跳。

    「危险,里面有炸弹!」男子大吼,语气中有着不容质疑的权威。

    就在这时,枪声突然大作,原本宁静的街道上,突然跳出十来个枪手,持枪往男子扫射。

    她骇然地闪进餐馆,却发现平时高朋满座的座位上,空无一人,连老板都不见踪影,空气中隐隐有股刺鼻的味道。

    不对劲!

    他一边寻求掩护,朝餐馆靠近,一边开枪反击,用英文大吼:

    「出来,该死的妳快点出来!离餐馆愈远愈好。」

    男子退到门口,将她抓出来,抱着她就从后方栅栏翻过去。

    「怎么回事?」她面露惊慌。

    他硬挟着她往前狂奔,「走!」

    他的话声才落,后头突然传来轰然巨响,两个人被震得扑倒在地上,回头去看,整间餐馆顿时陷入一片火海。

    他毫不温柔地拖起她,「再跑、再跑,跑远一点!」

    他拽着她七弯八拐,直到确定没有追兵,才停下脚步。

    回头望去,爆炸后的熊熊烈火与滚滚黑烟,有效地为他们提供了视觉屏障,他带她闪进一个窑洞,穿来穿去,终子停了下来。

    他松开手,女人颓然地靠着土墙,瑟瑟发抖,她全身脏兮兮,膝盖破皮流血,鞋子不知在何时掉了,一双裸足血迹斑斑,耳朵因为爆炸伤害,暂时失聪。

    他看起来不会比她好到哪里去,一枚子弹穿过他的手臂,几个弹孔散布在外衣,却没有流下血来。

    他脱去外衣,卡在防弹衣上的子弹让人怵目惊心,他咬着牙,撕下外衣充当简便绷带。

    「我来帮忙。」

    颤抖的手指接过布条,她用尽残存的力气,帮忙他把临时绷带绑在伤口上。

    末了,她退后一步,颤巍巍地看着他,眼中有着惊惶不定。

    她还活着吗?经过刚才的枪林弹雨,手无寸铁、过惯太平年的她,还活着吗?

    她不怎么确定。

    他定定地回看着她,这是他第一次如此鲁莽,只因为直觉,置自己子险境而不顾。为了救陌生女子的性命,充当活动标靶的他,现在还活着吗?

    不,他不确定。

    他们就这样一瞬也不瞬地瞪着对方,肾上腺素依然高张,胸口剧烈起伏。

    两人互瞪着,同在鬼门关前溜一圈的经验,激发了某种澎湃特殊的感觉,两人间的张力愈来愈强、愈来愈强……

    不知道是谁先动手的,下一瞬间,女人就圈住男人的颈项,男人环住女人的腰身,往上一抱,转身将她重重地抵在土墙上。

    两人没有言语,也不需要言语,这是本能反应,nilsex,他们疯狂地扯掉对方的衣服,以激烈的啃咬代替温柔的吮吻,狂野的掠夺取代细致的调情。

    男子毫不留情地扯下彼此的长裤,找到她的女性核心,长指轻捻,确认她可以容纳他之后,将自己一推而入,贯穿她谨守十九年的纯真。

    她尖叫一声,狠狠咬住他的肩膀。

    虽然他的挺入让她疼痛不堪,但再也没有比这鲜辣的痛楚,更能证明她依然是个人,好端端活着的人。

    「受得住吗?」他知道自己不温柔,但他就是想狠狠地撞进她的深处。

    他要感受她的紧窒与温暖,他要看到她为了他呻吟、颤抖,为他疯狂!

    她点点头,双腿缠在他的腰后,抛开一切,毫无顾忌地跟上他的节奏。

    高嘲来得又猛烈、又突然,但他们都不想就此歇手,一个回合无法平抚惊魂未定的心灵,他们需要更多、更多、更多……

    律动中,他低头凝视着她嫣红的脸颊、汗湿凌乱的黑发,她张着小嘴用力喘息,柳眉因他的冲撞而微微蹙起。先前端丽优雅的形象完全消失,此刻的她看起来狼狈极了,却也同时散发出又野、又危险、又性感的魅力,让人好想多欺负她一点。

    他忍不住重重一顶,满意地看着她抬眼一瞪,那副又生气、又委屈,娇弱不胜力的模样,简直就是对他最大的恭维。

    老天,他可以为了一辈子拥有她的这个神情,而付出一切。

    付出一切?一个领悟有如电光石火般,掠过他的脑际。

    他突然咧开笑意,知道自己这一辈子,就要她!

    第一章

    明凤舞觉得自己疯了。

    如果时间倒退三个月,在她整装准备自助旅行前,有人预料她将会在旅途中,与某人迅速陷入热恋,她保证自己会嗤之以鼻。

    想清楚,她不是别人,她是明凤舞!如果要票选「超理性一族」的代表性人物,这份荣衔绝对非她莫属。

    她不只理性,而且冷情,不管喜怒哀乐,都比别人淡然。

    小时候,她不曾为了要糖吃,坐在地上踢腿哭闹。

    青春期,她平静有如一座死火山,连父母离婚,演出全武行,大打官司,只比她年长十岁的金发邪恶后母进门……她的眉头连动都没动过一下。

    这份淡漠,几度让她的名字被填到心理医生的约诊单上。

    不管是校长、老师,还是管家,都想尽办法要让她倾吐心中的苦涩……噢!忘了提,她是华裔美国人,这十九年来,都住在心理医生超热门的美国。

    然而,他们的尝试都宣告失败。

    她的心情不苦不涩,七情六欲淡薄如水,不劳医生大驾,她的理性系统会自动排除掉那些杂七杂八的鸟事,她永远有一颗平静无波的心。

    但是现在,她不再那么笃定了。

    因为,她臣服在一个异国男子的魅力之下,无法自拔。

    她欠了欠身子,从醒来之后,就怔怔地望着沉睡在身边的男人,始终想不明白,她为什么无法抗拒他?

    她从被单里伸出手来,纤指轻轻点画在他的俊脸上。

    他好好看。浓浅不一的褐发下,是饱满的天庭,两道剑眉平坦舒开,充满英气,贵族式高傲直挺的鼻梁与线条利落的下巴,让他的俊容更加有型。

    他的眼睛是诱人的湖水绿,只可惜现在正紧紧闭着,她看不见,那双薄薄的嘴唇即使在睡眠中,也轻轻抿住。

    她的手指行至他的唇边时,突然被他一口含住,暖意从指尖挑逗地窜向她的神经。

    浓密得让人嫉妒的睫毛往上掀开,一双熠熠有神的绿眼睛,带笑地凝住她。

    「你什么时候醒来的?」她有点心虚地问。

    克里斯轻咬了她的指尖一记,「妳醒来之前。」

    这么说来,她刚刚的怔愣和小动作,他都了然子心啰?

    她收回手,双颊微微一红,「为什么我都没发现?」

    他侧过身,与她相对,抓回她的柔荑,放在唇边轻囓,「妳太专心看我了。」

    「不害臊!」她顺势捏了捏他的鼻尖,以示抗议。

    他的目光饱含温柔,「妳刚刚在想什么?」

    「想……」她淘气一笑。「我好像太容易就让你钓上手了。」

    「有吗?我记得我是差点赔上一条命,才抱得美人归。」他振振有词。

    她瞋了他一眼,咕哝道:「那倒是真的。」

    直到现在,想起那天发生的事,她都还会发抖。她完全不敢想象,如果在关键一刻,克里斯没有冲出来救她,此刻的她会是什么模样?

    唯一可以确信的是,她的家人绝不会到这鸟不生蛋的地方,只为了捡回她的残骸。

    而克里斯,不但把她从鬼门关前拉回来,还亲自护送她到安全的邻城住下。

    「以身相许,妳后悔了吗?」

    「永远不。」

    她的否认,勾起他的轻笑,「这么笃定?」

    「也许你不清楚,但我原本的个性并不是这样的。」

    「原本的妳,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他饶富兴味地问。

    「沉默、冷淡、乏味、无聊,不容易接近,没什么朋友的人。」

    「那我算是突破重围的第一人?」这个认知让他非常满足。

    也是唯一一个,但她不想让他脸上的笑容更得意一些。

    她不答反问:「其实那一天,你可以不用出面救我的,对不对?」

    他没有回答。

    「我猜,你本来应该躲在某个地方,也清楚有人要对你不利。你知道餐馆即将爆炸,我却偏往那里去。如果你把头转开,心一横走人,也不会吃上一颗子弹。」

    「那是小伤。」他根本不在意。「不用放在心上。」

    「但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跑出来救我?」换作是她,保证立刻乔装成路人甲,快步离开。

    他亲昵地拢了拢她的波浪长发,「当然是为了要跟妳相遇。」

    「不要说肉麻的话。」她捶他一记。「我要听真话。」

    他顿了一下,「那时我只有一个念头,我不要妳死。」

    「可是我们非亲非故。」

    她不懂,怎么会有人肯舍己救人?就算是亲故,她都不认为自己会出手相助。

    「我早就『认识』妳了,只是妳不知道而已。」他吻了吻她的手,「从妳踏进城里的那一刻起,我就盯上了妳,妳的一举一动,从来没有逃出过我的视线。」

    「你盯着我做什么?」

    「刚开始是要防妳,后来就愈来愈喜欢看妳。」

    「我有什么好看的?」

    他耸耸肩,「总之,看了会心情愉快。」

    「就因为这样,你冒死救我?」对她来说,这里由还是太薄弱了。

    「我说过,我不想让妳死。」

    她抚了抚他手臂上的绷带,「那时,我们真是疯了……」

    「妳指的是,受了伤还拚命做『剧烈运动』?」他挑了挑眉。

    「我应该阻止你的。」

    「别傻了,妳跟我一样投入其中。」他的眸仁闪过一丝愧疚。

    那天他们交欢,他明明知道她是处子,却怎么也压不住体内那头疯狂又不知餍足的野兽。他恣意享用她,大概是劫后余生,她也不畏疼,就任他予取予求。

    直到他们都精疲力尽,他才发现,他把她「欺负」得连站都站不稳了。

    「那天,我应该对妳好一点。」

    她眼波如水,看起来就是个热恋中的小女人,「现在补偿我……也不晚啊。」

    这个惑人的小妖精!他翻身将她压住,赤裸的肌肤立刻摩擦出烫人的高温。

    他吻住她,从他迅猛的吞噬中,明凤舞感受到热辣辣的欲望。他一手扣住她的双腕在头上,让她的每一个轻扭都不由自主地弓起身子,像在投怀送抱。

    「讨厌……」她喃喃,感觉胸前的丰盈被挤压在他的胸前,好羞人。

    他的碰触像带着魔幻火苗,将她全身上下无一处不变成敏锐的性感带。

    「不,妳才不讨厌我。」他的手指将她的发拢到后面,吻她小巧如珠的耳垂,她全身一震,酥软在他的调情技巧下。

    滴滴滴滴滴……

    他转战她细腻的颈侧,她是上天打造来取悦他的宝贝,只要他轻轻碰她,她就像融化的冰淇淋,让他为所欲为。

    滴滴滴滴滴……

    他顶开她的膝盖,将自己安置在她的幽微处,蓄势待发。

    滴滴滴滴滴……

    他缓缓挺进,满足地看到她嘤咛一声,蹙着柳眉承受他的巨大。虽然他们如此频繁地zuo爱,但她还是好小好小,每次大军压境,她满足的神情中总有痛苦。

    滴滴滴滴滴……

    该死的,让他好好享受过她之后,再吵行不行?

    他一边像狂风骤雨般,连连进击,一边抓起吵得要命的手机,「我在忙,一个小时后见……不,不可能再提前,就一个小时。」

    关掉手机,甩到一边,他继续攻城略地,直到极致的那一刻降临,他毫不保留地将自己完全洒进她的体内。

    该走了!他痛苦地逼自己起身,离开温柔乡。

    明凤舞起了顽皮心,双腿紧紧圈住他,不让他离开。

    可恶,他感觉自己又坚硬了起来,「明,我该走了。」

    「再陪我一下。」这辈子,她还没向谁这样撒娇过,他是破天荒第一个。

    「我不走不行,晚一点再过来看妳。」他试着让某个部位不要充血得太厉害。

    明凤舞悻悻然地松开双腿,细微的肌肉牵引让他挺得更直。

    「我讨厌你的手机!每次接过之后,你就会说你要离开了。」

    克里斯在她的眼底,看到了一丝落寞与伤心,「妳不希望我走?」

    「我不喜欢一个人空等在这里,为你担心。」

    虽然他们从来没有认真讨论过他的「工作」,但她心里已经有了个底。他不在她面前的时候,就是在出生入死。

    她面临过的那场枪战爆炸,对他而言,也许只是家常便饭。

    「妳一个人在这里,我也会担心。」担心她被挟作人质。这个城安全是安全,但他总是忍不住过来偷香,迟早会引起敌方的注意。

    「算了,去去去,快点去做你的大事业。」她闹起脾气,其实心里充满了担心的情绪。

    还说她是个沉默、古怪、无聊、乏味的人呢!依他看,她跟一般十九岁的怀春少女没有两样,一样都会跟情人撒娇斗气。

    「现在赶我走,妳只会后悔。」他笑得性感野蛮,将她的不安转为颤栗兴奋。

    他已经完全硬挺,几下暖身的磨弄后,重重地展开第二回合的冲刺,「我有个让我们都不必担心彼此的方法。」

    她抓住床单,紧绞的手指泄露了她所承受的欢愉有多磨人,「是……什么?」

    克里斯沉溺在她水汪汪的情眸当中,几乎无法自拔。

    「妳必须先答应我一个请求。」

    ************

    坐在吉普车上,望着窗外的落日余晖,想到这辆车将要带她到什么地方,她就感觉到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理智,已经离她远去。

    不,理智不是离她远去,而是被焚烧殆尽了。

    直到此时,她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答应他的要求。

    她到底是怎么被他说动的呢?

    她想起前几天,他任务结束后,对她提出的要求……

    听完后,她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问道:「你要我提前离开,先到你家去?」

    他坚定颔首,「不远,就在英国。」

    不远个头啦,她至少得转机几趟,才能绕到地球的另一端。

    「这……这太荒谬,也太疯狂了!」她从椅子上跳起来,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他们才相识不到两周,他就要求她到他家去拜访?就算是急「婚」了头的熟龄男女,进展都不可能快成这样。

    何况她的自助旅行,行程都还没走完一半,她有下一个目的地要去,她并不打算在沙漠地带的几个小城间流连忘返,但算算时间表,她已经脱离原订行程一大截!

    「克里斯……」她叹了口气,「我连自己的家都不想回去,何况是去你家?」

    他挡在她面前,握住她的肩膀,居高临下俯视她。

    「我不值得妳为我疯狂吗?」

    他当然值得,连想都不用想,答案自动就从脑海深处跳了出来。

    不不不,她不能每次被他的眼睛一凝,就忘了自己是谁,她必须认真想想,克里斯值得吗?

    是,他是救过她一命;是,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是,他们之间的xg爱水||乳|交融、妙不可言。但,为了这些,她就要放弃手边一切,远赴英国去叩他的家门?

    心里一个小小的声音钻了出来——克里斯对她的意义,当然不只如此!

    每当她凝视着他,一颗心连同整个灵魂就会激动地吶喊:就是他,他就是我要的男人!

    她愈想忽视,就发现自己愈在乎他。

    克里斯是世界上唯一撼动得了她的人,她的情绪会随他起伏,见不到他的时候,她又挂念、又忐忑不安,他回到她身边时,她就觉得好幸福、好满足,就算相倚着闲聊,心情一样飞扬。

    这就是爱吧!只有爱情,才有如此神奇的力量。

    「你的确值得。」她的话让他舒了口气,看到他放松的表情,她才发现,原来他这么紧张,「但,并不是『值得』,我就一定会去做。」

    「给我一个好理由。」他把手从她肩上收回来,盘在胸前。

    「你的家总有家人吧?他们会接受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吗?我甚至不知道你家在哪里、有哪些人、他们欢不欢迎我……即使欢迎,我也会很别扭。」

    克里斯绷紧了脸。

    「我……」看到他右眉挑了挑,挑出了不悦的征兆,她还是让步了,「我可以放弃行程,在这里等你任务结束,再跟你一起回英国。」

    「但妳在这里,我没有办法专心工作。」

    她粉脸微微一红,「为什么?」

    「我会担心妳。」而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我家,那里没有爆炸场面,而且只要一想到妳就在我的地盘,我会很有满足感。」

    她又好气又好笑地瞪着他,「这么霸道?那你为什么不干脆拿块石头把我打昏,直接拖回老巢去?你这远古时代的|岤居人!」

    「妳怎么知道我很想?」他口气转而坚定,「到我家去。」

    「我这样莫名其妙地跑去,会很奇怪吧?」

    「那是我的家,妳是我最爱的女人,怎么会奇怪?」

    她很想保持理智,却忍不住陷进他的甜言蜜语。

    他把她圈进怀里,抵在她耳后,诱哄地说道:「妳是我家里未来的女主人,不想先去看看妳的领土吗?」

    「女主人?」话题什么时候跳到这里来了?

    他稍微拉开她,绿眸澄澈地望着她,「明,跟我结婚吧!」

    她一傻,「什么?」

    「我们一回到英国的家,就准备结婚。」他的态度很笃定,彷佛他说了算。

    「慢着,谁说要嫁给你了?」她才十九岁,谈婚论嫁,未免太早了吧!

    世界那么大,她都还没有走遍,而且她的大学学业也才完成一半,她还没有准备好要当某人的妻子,跟某人携手共一生,她还有好多梦想没实现……

    等等!

    当那个「某人」的位置,代入了克里斯,她发现自己并不是真的那么抗拒。

    如果与她牵手一辈子的男人是他……她发现,她甚至不那么在乎未完成的学业,或者以前种种的梦想。有了他,她的世界就会很完美。

    「当然是妳,不然还会有谁?」他抵着她的额头叹息,「我知道,要妳只身前往是有点为难,但我对妳的渴望绝对不只是萍水相逢,懂吗?」

    她懂,因为她也不愿他只是个擦身而过的旅伴。

    「答应我,先到我家去,我会吩咐下人,把妳伺候得舒舒服服。妳到那里,最多再过几天,我就会到了。」他必须在最大的危机爆发前,将她送走。

    「等等,你家里有下人?」她心里的警钟被敲响。

    他微微一笑,「有。」

    「拜托你告诉我,你家只比小康再富有一点点。」她轻声说着。

    他莞尔一笑,「好吧,我只比小康再富有一点点。」

    「但这是谎话对不对?」她几乎是绝望地蒙住脸,她早该看出他绝非池中之物!

    「没错。」他唇角的那抹微笑,显而易见是得意。

    「告诉我,你有多富有?」

    「不太富有。」他努力配合她悲情的反应,「只够妳心想事成,要什么有什么,什么都不用烦恼,不过得担心手头太宽裕,容易招来别人的嫉妒。」

    「我的天哪!再请你告诉我,你家小小的,只有三房两厅。」

    「我家小小的,只有三房两厅。」他顺着她的想望说下去。

    她撤开手,定定地凝视着他,「好吧,老实说,你家有多大?」

    「妳喜欢多大的房子?」她的反应很有趣。

    「小小的,可以让全家人聚在一起,随时转个身都碰到面的那种房子。」太大的空间,虽然保有每个人的隐私,却凝聚不了向心力,她家便是如此。

    他沉吟了一下,「那我们一家人可以住在我家最小的房间,在阁楼。」

    「你不会刚好有个大庭园,走完一圈要花上半天的时间吧?」

    「亲爱的,如果妳不喜欢走路的话,我家有高尔夫球车,妳可以直接开着它到湖边去野餐。」

    「除了庭园之外,你还有一座湖?」她的声音微微拉高了。

    「如果妳想知道更清楚的话……」他故作沉吟,「其实那不算『庭园』,叫作『森林』比较适当。另外,湖里有几只天鹅,风景还可以。」

    「我真不敢相信!」她瞠目结舌,「我才从一个华丽的大牢笼里跑出来,没想到在我面前的是另一个更大、更华丽的牢笼。」

    「妳不喜欢我的庄园?」他挑了挑右眉,有点不高兴。

    「我不喜欢的是,用围墙把家人跟外人分开来,但在围墙里的人却比外人更陌生。」小时候的她,深受其苦,「那么大的空间有什么意义?不过是让一家人更疏远而已。因此,我的期望是住在小公寓里,这样就可以随时见到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

    「我会常常跟妳在一起,把妳黏得叫救命。」他露出老谋深算的笑容,语气很坚定,「不过,我们都讨论到这里了,这代表妳愿意嫁给我了。」

    她有些糗地看向旁边,不敢正视他的眼睛,突然间,一条项链挂上她的脖子,躺在胸前的白金坠子精雕出华丽的纹饰,看似是一头雄狮,镶嵌着各色钻石。

    「这是什么?」她把坠子握在手心,低下头去看。

    「定情信物,我的家徽。」

    「家徽?」

    「我家有一些老掉牙的爵衔。」他毫不在意地挥挥手,「那不重要。」

    「爵衔?」她愣傻了,「你不就是『类特务』吗?怎么会像个魔术师,从礼帽里抓出丝巾,又抓出气球,再抓出兔子?在你的礼帽里,还有什么没揪出来的东西?」

    他被她的比喻逗笑了,「那都只是小事,不用太在意。」

    「我会是子爵夫人之类的吗?告诉你,我最怕社交场上的繁文缛节了。」说着,她握着坠子,想把项链摘下来还给他。

    富贵人家已是亲情淡薄,名门望族只怕比这更难搞,她玩不来这种复杂游戏。

    他制止了她的行动,「戴上这条项链,妳这辈子都不能再取下来,妳已经是我的妻子了。再说,我们奥波德一家已经淡出社交圈,全力朝商业发展,妳不必担心还得学那些摇扇子、眨眼睛的怪礼仪。」

    她这才安下心来,但心中还是有丝不确定。

    她真的能跟他组成亲密感十足的家庭吗?她才从一个乱纷纷的家庭脱身,踏上旅程,她想要一个人生活,享受孤独的况味,却有违心意地答应他,先到他的庄园做客。

    罢了,就当她是理智了太久,感性像久未喷发的火山,突然剧烈发作吧!

    「明,我都吩咐好了,沿途都会有专人照顾妳。」克里斯的声音,将她从前几天的回忆里拉了出来。

    他的动作迅速,没给她犹豫的时间,一见她被说动了,立刻进行相关步骤。

    她眨了眨眼睛,回过神来,「……好。」

    嘴里是这么应着,心里还是觉得很荒谬、很不踏实。

    克里斯站在车窗旁,伸手搂近她,深深吻了她一记。

    「先到家里等我,我在这里的工作很快就会完成了。」

    「嗯。」她点点头,心里充满不舍。

    「我已经吩咐专人,确保妳在航程中舒适愉快。」

    她点点头,这一分开就要好几天,他还在眼前,但她已经开始想念他了。

    他轻咬她的耳垂,「听着,我不准妳中途逃走,否则我会亲自去架妳回来。」

    她握着他给的项链坠子,忍住浮上的泪雾,「我会等你。」

    他松开她,改而捏了捏她的手臂,「放心,不会有事的,回家见。」

    他拍了拍车门,示意驾驶可以上路了。

    不知道为什么,吉普车开动、他的身影往后消失的瞬间,她有种奇怪的直觉,彷佛这一别,将再也看不到他。

    她回头大声喊道:「克里斯!」

    吉普车猛地煞住,带起漫天飞扬的黄沙,沙尘中,他依然神采奕奕地挺立着,听到她的呼唤,立刻上前去。

    她上半身探出来,紧紧抱着他,「我爱你,克里斯,我爱你。」

    他微微一诧,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告白,「我也爱妳。」

    「你一定要小心点,尽快回到我身边。」而且一定要平安,她在心里默祷。

    「一定。」他啄吻她一记,「妳该走了,否则会赶不上飞机。」

    她缩回座位,驾驶重新发动引擎,踩下油门,她趴在车后窗上,一瞬也不瞬地看着逐渐变小、最后成为一个黑点的他。

    不知为何,那种即将阔别好久、好久的感觉,怎么样都挥之不去。

    ************

    克里斯说的一点也没错,不管他工作有多忙,这一路上,他都帮她打点得妥妥当当。

    从沙漠之城到英国,中途需要经过几次转机。每到一个定点,就有专人照顾她,一路上待她十分客气。

    但是到了英国,前来接机的黑西装硬挺老先生,却是一脸凝重。

    「明小姐,我是奥波德公爵府邸的管家,奉令到这里来接妳。」

    英国人果然一板一眼,好严肃。

    「谢谢。请问,你有克里斯的消息吗?」

    在转机的等待时间,她曾经打过电话给克里斯,但是到了前一站,他的卫星电话就拨不通。

    她要自己别多想,克里斯的「工作」具有特殊性,偶尔关闭通讯,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但此刻,老管家的默然不语,却让她心情忐忑。她被引领着,坐进加长型豪华轿车,一个人在后座车厢里,坐立难安地熬过从机场到克里斯家的时光。

    途中,她试着拨到他的卫星电话,依然接不通。她无法解释心情为什么愈来愈烦躁,即使车子开进了宅邸,车道两旁蓊郁的树林仍不能让她定下心来。

    终子,车停了。

    「明小姐,请下车。」司机打开车门,负责接待的老管家依旧一脸凝肃。

    她下车,转身看着眼前巴洛克风格的大宅。

    司机在车后忙着搬下行李,她信步向前,看着眼前的建筑,没有注意到,一旁的老管家正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明凤舞细细看着,这里就是克里斯的家,他承诺过,与她成婚后住下的宅邸,心里涌上了一股奇妙的感觉。她未来的家,乍看外观,竟与她在美国的老家有几分相似,占地广,同样都是庞然大物。

    但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让她未来的家毫无生气、空空洞洞,她要和克里斯一起建立温暖而热闹的家庭,她绝不让未来的家人感到清冷孤寂。

    这么一想,原本萎靡的倦容变得神采奕奕,她不自觉地挺直背脊,彷佛身上穿的不是牛仔裤,也不是休闲衫,而是女王加冕时的礼服。

    老管家错愕一下,他看过太多人来到这座雄伟宅邸前,不自觉地感到渺小,而缩头缩尾了起来,但她却散发出不卑不亢的气质,让他不由得起了敬畏之心。

    代表奥波德家族的雄狮纹饰坠炼垂在她胸前,她未来的身分不言可喻。

    如果是在寻常时候,老管家必会高调欢迎女主人,但是在这当口……

    他想着心事,一时失神,看到明凤舞一脸疑惑地看着他,才赶紧收摄心神。

    「这边请。」他说道,示意司机将行李送进去。

    「少爷还没回来,请妳先上客房休息,我会派人送茶点上去。」

    「那些都无所谓。」她只关心一件事,「克里斯跟你们联络了吗?」

    「待少爷回来后,我会立刻让人向妳通报。」他转过身,领着她进客房。

    为什么不直接回答她的问题?不安的感觉再次袭击了她的心。

    老管家离开之后,接着是训练有素、手脚利落的女仆进来上茶。她觉得有点倦,也没胃口,直接爬上床窝着,又拨了几次克里斯的卫星电话,依然不通。

    晚点再打好了,她将手机收在床头柜。不知道为什么,身子一接触到软绵绵的床垫,倦意一拥而上,眼皮就垂了下来。好累,真的好累呵,先休息一下好了。

    她打了个大呵欠,把脸埋在枕头上,蹭了两下,立刻沉沉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她被嘈杂的声音吵醒,她揉揉眼睛,房里的灯不知是谁为她掌上了,她看着窗外,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楼下大厅传来音乐奏鸣声,好像是在办盛大热闹的prty。

    prty?

    克里斯说过,他是这座宅邸的主人,那么除了他以外,还有谁能举办宴会?

    她突然顿悟,这一定是为他接风的洗尘宴!

    克里斯!没有错,一定是他提前回来了!

    她冲进浴室里,一边冲水洗去一身尘土,一边怪自己为什么贪睡成这样?克里斯一定是太体贴了,见她熟睡才没唤她起床。

    她好想快点见到他,如果她早点醒来,就不必这么手忙脚乱地打点自己了。

    她急乱地从行李箱里挖出一件银白色礼服,她立刻换装,淡扫娥眉,顺着楼梯一路向下。

    站在最后几个阶梯,她往前一眺,再度愕住。庞克乐团在宴会厅前方卖力嘶吼,几个骨瘦如柴一看就知道是模特儿的女人,从她面前悠然「飘」过。

    这看起来不像是接风宴,反倒像是寻欢作乐的prty。

    她问守在门边的侍者:「克里斯回来了吗?」

    他告了声罪,信步离开。

    为什么不回答她的问题?克里斯呢?他人在哪里?

    她踏进宴会厅,站在轰炸似的音乐中,转身想在人群里找到熟悉的身影,但在找到他之前,她反而先找到某种熟悉的感觉,就像小时候她站在自家宴会厅里,不管多么努力,总是找不到父母。

    她的父母就融在衣香鬓影的宾客之中,不在乎她、不理会她,让她像个傻蛋,一边转圈圈,一边到处穿梭寻找家人,直到女仆上前来,抱她回房间里静静待着。

    她痛恨这种感觉!不安全感剥夺了她亲近亲人的想望,也扩及到外人身上。

    蓦然间,她看到克里斯了!他就在坐在角落的一张长沙发上,双臂大开,挂在椅背上,翘着二郎腿,意态潇洒地打量着她。

    她双眉微微一皱,不知道为什么,他给她的感觉有点……不对劲。

    两个美艳的年轻女孩靠过去,坐在他身边,他非但没有推拒,还主动与她们耳鬓厮磨。

    怎么会?眼前的他,面容与她记忆中一模一样,身材也是,但不知道为什么,却有一种好陌生的感觉?

    他任那两个年轻女孩为他解开前扣,一路往下吻去,眼神却紧紧地盯着她看,好像在审视她、观察她。

    当他的眼神落在她胸前的家徽坠饰,左眉微微一挑,看他的神情,彷佛是第一次见到她。但……怎么可能?是不是她太多心了?他们才几天没见而已,他怎么可能会忘了她?

    她迈开脚步,迟疑地朝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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