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学生青春期性问题深度访谈:那学期在雨中长大

中学生青春期性问题深度访谈:那学期在雨中长大第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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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天对我说,吉颖,我特别喜欢你,跟你出去可拉风了。我傻乎乎地一听人家说好听的,就挺高兴。她说,今天下午陪我去买衣服吧。她那种自如老练的样子其实也挺吸引我的,所以就同意了。我本来跟她的关系并没有好到一起去买衣服的程度,我根本不了解她。但也不知怎么回事,就旷着课跟她去了。我对太原并不熟,就骑着自行车跟着她。到一个地方她停了下来,她说看见一个朋友,得跟他打个招呼。所以我也停了下来。这就是我第一眼看见小飞——一个直到现在也影响着我的人。  他上身穿休闲西装,下身牛仔裤,头发整整齐齐的,在马路边一条腿支着身子,另一条腿微微弯着站在那儿。他跟张文莉说话,但是眼睛一直看着我,我心里觉得他帅极了。他是学饭店服务的,刚从广州实习回来,张文莉对我说完就向他走过去。他特别大胆,敢一直看我,我赶紧把头低下,心里有点不安。他是那种张扬的人,很有锋芒。在这种情况下我觉得很尴尬,心里很着急,想赶紧离开。我站得比较远,看他们半天说不完话挺生气,也不想过去。过了好久,我看见他们嘻嘻哈哈特高兴地走过来,对我说,“我和小飞好久没见了,咱们一起看录像吧。”一听这话,我就明白被她愚弄了,心想她根本就不是要买衣服,当时可也没把她想得那么险恶。我就说不想看录像,你不是说买衣服吗?说着我就想哭,因为等了这么长时间,她居然说变就变。况且录像厅在我看来就不是好孩子去的地方。我要走,但是我不认识路,没办法走。这时她说,你别生气嘛,先把车子存了,在跟前这个商场逛一下。我并不情愿地跟着他们进了商场,因为我觉得根本和他们不是一路人。那时候我就是这样,跟他们比显得傻极了。  一会儿又来了一个男孩儿,我们一起进了录像厅。录像厅很小,都是两人座的包厢。张文莉跟刚来的男孩坐,我跟小飞坐。当时放的是《小倩》,张国荣演的。本来录像厅里有人抽烟,空气特不好,那个片子又是鬼啊怪啊的,弄得我很紧张,我心想坐一会儿就走。小飞那时看上去挺小,干干净净的,应该不会很坏。而且应该给张文莉面子,大方一点不要太小气。就硬着头皮应付着,心里高度戒备随时准备走。坐了一会儿,他就不老实了,一只手伸过来搂我的腰,嘴里说着“你怎么这么可爱呀”这样的话。我马上就生气了,甩开他的手。他特别老练,立刻说一些安慰话稳住我。可手一直若即若离地不肯拿开。其实他只比我大一岁,但在这方面熟练得惊人。我简直没办法,眼泪不停地流,腾地往起站,一次又一次地想走。他坐在外面,一只脚伸出来挡住我,很酷地看着我轻描淡写地说,“要走吗?”他就是这样的人,不会拉住我不让我走,只会用眼神暗示,给我压力,好像在说“又没怎么样你太小家子气了”,就因为这么想,我又咬牙坐下。但是他并没有停下来,居然想亲我,我觉得他的嘴已经碰到我的嘴唇了,一下子忍无可忍,立刻跑了出去,还被他的腿绊了一下。  我一到街上就狂哭起来,觉得被骗了,似乎被人强jian了一样。因为对太原路不熟,我花了好长时间才找到存车子的地方,然后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骑车。又花了好长时间才找到家。当时亲戚家的人还没回来。我把自己关到房子里用橡皮拼命地擦嘴、擦脸,疯了一样,好像是有了心理障碍。一直自言自语,哭,发呆,不能接受所发生的这件事。那天我一夜没睡,一直在想不能就这么算了。虽然他很吸引人,很帅,但是为什么这么不平等,他那么强势,想对我怎样就怎样,我这么弱小,只能被欺负似的。我得想办法让他喜欢上我,然后再把他甩了——可能是琼瑶小说看的,潜意识里是这样。从那时候起,张文莉在我心中变得很坏,但是又有用——我要利用她报复。  她第二天主动过来跟我说,你怎么昨天走了,那个男孩可喜欢你了,你觉得他怎么样……我故意装作不在乎地说,他不错,挺好的。  后来的一两个月就变成我去找她问小飞的情况,问怎么样能再见到他。就这样陆陆续续地又见了一两次面。每次都很简短——他在学校门口等我,一起走一走。他永远都是笑眯眯地对我很感兴趣的样子。后来的半年又见了四五次,都是张文莉牵线,我还在舞厅找过他。慢慢地就和他近了一些,他抱啊什么的就不太怕了。有时候甚至小脸绯红,满享受的。但总体来说还是不能太过分,还是紧张。

    有一些东西在吸引我

    □后来你怀疑过这件事的起因吗?  我后来才知道他们是串通好的,就是为了整我,主谋是张文莉和小飞,后来的人是陪衬。起因是张文莉看我心里不顺,就找来小飞,小飞跟她早就认识,是有名的花花公子。她对小飞说,我们那儿有个女孩还挺傲的,看你能不能收拾住她……但我傻得一点也没意识到,总以为是巧合。  后来不久,我在大街上碰到了一个打扮入时的中年女人,告诉我她是电视台的节目主持人,她觉得我很漂亮,有在演艺界发展的潜质。当时我特别惊讶,好像天上掉下来馅儿饼了。她打电话叫我去电视台考试。其实那不算考试,只是简单看一下,我就和他们签了一个演职员的合同,在一档广告性质的栏目中当模特儿。我高兴极了,感觉从此奇迹就会在我身上发生。但是我父母死活不愿意我干这样的事,认为这是“戏子”。我把这件事告诉小飞,他倒是很支持我。后来他还帮那个主持人又物色了很多漂亮女孩。这时候我开始疑惑,他怎么认识这么多女孩呢,而且很多年龄比他大好多。渐渐地我就在街上看见他跟一些特别时髦的女孩走在一起,他穿得也很漂亮,帮人家拿东西什么的。心里开始明白他就是那种人家说的“小白脸”。我觉得自己实际上在他心里不算什么,有点单相思。但自己欺骗自己“我是有目的的不是,为了谈恋爱”,其实心里还是不想结束。  过了一段时间,电视台的人找我参加一个巡回演出,就是到全国各地进行舞蹈表演。为了征得家人同意,那个女的带着她的丈夫到我家做我父母的工作。后来我爸同意了,我妈不同意,为这事我跟家里人闹得不可开交。我跟这个演出团到了广东的很多地方,最后发现这根本不是他们所说什么舞蹈艺术表演,而是一种半se情表演。因为我们这些高中都没毕业的小姑娘根本都不懂,穿的是人家发的表演服,实际上很暴露。有一天我在街上看到我们表演的广告写着“本团青春靓女演出如何如何暴露”才恍然大悟,我们都上当了。但是其他的女孩并不这么想,这让我简直受不了,要崩溃了。  这时候我在珠海,小飞来了。因为给我们领队推荐了不少演员,一打电话领队很热情地让他来,居然连路费都给他报了。他被安排在一个宾馆,那个标间似乎就是为我们准备的。那时所有的女孩子都很单纯,她们知道我有男朋友,甚至很羡慕我。我心里清楚,我们只是准恋爱关系。他一见我就毫无掩饰地想要和我那样,我坚决不同意。无论他怎么说,就是不行。时间一长,他急了,说“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还是受过什么伤害有心理障碍,我见过的女孩多了,哪个不是三天就搞定,你怎么是这样的?”我听着这些非常刺耳的话,心里很难受,你看他把我当什么了,一点都不平等,好像他的要求我就得无条件满足。但是不管他是软是硬,我还是不同意。他看说不服我,就将我的军说:“如果你这么想,那咱们就算了,在一起对谁都不好,没法继续下去的。我是不会哄女孩的,干脆分开吧。”我们像拉锯战一样,僵持了很多回合。每天我在他的房间待两个小时回自己的宿舍睡觉。最终他失败地回去了。临走那天,他向我要钱,说是要回去给他妈买生日礼物。见他这样我很气,就向队长借了1500块钱给他——可能是不愿跟他为钱纠缠吧。但这件事他一直耿耿于怀。  回太原之后,我跟他又见面了。他并没有放弃,还在要求做那件事,我还是不同意。我们只要在一起就谈这件事,好像这是惟一的主题一样。这时我们的关系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发展成男女朋友了。这种关系不太正常,在他心目中我就是一个他难以征服的对象。可我依然很傻,总觉得他身上的某些东西在吸引我。而且我一个人在太原,父母不在,没有什么朋友,只有把仅有的感情都投放在他身上。但对性行为的拒绝一直是我的底线。直到有一天……

    百般不愿的事还是发生了

    那是11月,天气很冷、很阴沉,快下雪了。有一天早上我去找他,他还在睡觉。我一进门就收拾屋子,他在单人床上眯着眼睛冲我撒娇。我觉得他那么小,就像一个可爱的孩子。  我发现桌上有一个袋子,是医院装药的那种袋子,就问他,这是什么?  他哼哼唧唧地说,“昨天我跟妈妈去医院看病……”  我一听就特紧张,问,什么病呀?  他慢慢地说,“做了一个检查,医生说我还有50%的机会,这种病很难治愈,会一直跟着我的……”  我一听害怕极了,也听不懂他说的到底是什么病。就说,是真的吗?检查的准吗?是不是搞错了……就开始不停地掉眼泪。  说着说着,他顺势把我一搂,可怜地说,昨天我迷迷糊糊的,下楼还摔了一跤,所以就起不来了。  这下我完全受不了了,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我说,你赶紧说这都是骗我的,这不是真的,只要你好好的,我就什么都依你,你快说呀!  他突然把我推开了,眼里充满了惊恐和不安。说,“你怎么这么好,你离开我吧!我是骗你的,我在逗你玩呀,你真信了?”  我一听反而高兴了,说,你说真的,是骗我的吗?太好了。知道他没病,我特激动,骗不骗并不重要。  可能是这时候他良心发现,真的为我的傻、我的乖感动了,露出了善良的一面。他很认真地说,我不再要求你什么了,你离开我吧,我配不上你。  我说,你不想要我了,别不要我,我不怪你。  我就是那么单纯,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或者是他第一次表现出的真诚真正给了我一个喜欢他的理由。我先感动了他,然后又被打动,也许实际上是自己把自己感动了。经过这样一折腾,我整个人软了,防线垮了。  就在这天,我经历了自己的第一次。  从头到尾我都在哭,而他在老练地重复那些话“你要是有什么毛病,或者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别怕,跟我说”。我觉得特别疼,他紧张得一身汗。我就不明白,人为什么要做这事儿,这么痛苦、这么可怕是为什么?他对我说,没想到这么不好,挺灰心的。  我们躺了一会儿,还没休息过来,他哥哥回来了。我只好硬撑着起来。这时候我深切地感到我的世界完全乱了,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了。而他的举动让我非常难以接受——他去叠被子——他从来都不会叠被子的。这个举动让我想到他是在床上找有没有血,因为我第一次并没有流血。也许这让他失望,他一点也不高兴,只是不咸不淡地说“你休息一会儿吧”,就到外面房间跟他哥哥说话去了。  我很失望,我期望的那张阳光灿烂的脸并没有出现,放弃自己的结果并不能取悦对方,我付出之后什么也没得到。  那天是他哥哥开车送我回的家。天下着雨夹雪,我住在远郊,一路上很颠簸。我一个人坐在后面,小飞坐前面。我感到自己完全是块木头,没有知觉,只有一个念头——想死。一个人最终不能坚持自己,被无情地打乱,可怕的是并没看到什么意义,简直是生不如死。而这时候没有拥抱,没有呵护,没有坚实的肩膀,甚至没有温度……

    冷得心发抖

    到我家了,小飞愣愣地坐在车上没有下车送我的意思。他哥哥说,“下着雨你快去送人家”。他这才跟在我的后面,一起上楼。一进楼洞,他说了一句“过两天联系你”,就飞快地走了。  从一楼到六楼,我的心里简直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一楼,我想我完了,什么都完了;二楼,对自己说,不行,不能这样下去……神经高度兴奋,每一层的想法都在变化。到五层了,我想应该给父母面带笑容才对(那时候父母刚刚迁过来)。一开门,他们看见的是一张笑脸,然后就跑进去。跟他们撒了一个小谎,马上冲进厕所,呆坐在那儿。其实这几个月我看了很多书来了解这方面的知识,可能是为了谨慎一些。有一本书说事后用醋洗可以防止怀孕,然后就倒了很多的醋洗。一边洗,一边哭,好像是在修理自己被破坏的身体。整个人变得很奇怪,看什么都不对头,连父母也觉得血淋淋的。一切仿佛都暴露出丑恶。  第二天,他没有来。到上午11点我还没有起来,等不到他的消息我敏感到手脚都麻木了——隔壁家有丝毫响动仿佛都逃不过我的耳朵,大一点的声音就让我的心跳得很厉害。我开始无法控制自己,拿来一个刀片,心想他如果不来,每过10分钟就在手腕上划一道。这样开始一刀一刀划,每次都不深,只是为了让自己镇静下来。我浑身发抖,不知道往下该做什么,也许不用刀子会做出更极端的事来。  始终我还是认为自己处于理智状态的,只是浑身疼得厉害,不能动。大概一共划了五六下,浅浅的,有一点出血。我听见有人喊我,是一个女孩的声音。  当我肯定了是在叫我的名字时,感到有救了,我是幸运的。在最困难的时候,总是有人来帮我。我在窗户上答应了一声,她上来了,是在山沟厂里时的一个同学。  她钻进被窝里跟我说话,你怎么了?她发现我不对头。  我说,没什么,心情不好。  过了一会儿,她还是不相信,因为看见我一直拉着袖子。就问我,你的手怎么了?  我说没什么。  她硬要看就拉我,结果看见了。这下她不敢走了,一直陪着我,说我,“你别发疯了!”我不想让她知道事情的真相,想让它烂在肚子里,所以嘻嘻哈哈地强颜欢笑。她一直用怀疑的眼光盯着我,不敢走开,直到中午我爸妈回来。  下午,小飞来了,带了另一个男孩。一见我二话没说就要钱,说要请一个远道来的朋友喝东西。我快要疯了,但还是强忍着。我说,你待一会儿再走吧?他说,不行呀,那个朋友在下面等我呢。要不然让他一起进来?我说,不行。这时候我从楼梯往下一看,看见一个人在冲我笑。我简直要崩溃了,心里觉得这还是人吗?!只想让他赶紧走,就给了他钱。  就这样,明明是很深的痛苦,心里很软弱,无力走出那种阴影,也下不了决心摆脱他。外界也没有一种强大的力量给自己撑腰。  又过了一两个月,我再一次跟他发生了关系。慢慢地能忍耐了,也不那么讨厌。后来就有点放弃——算了,从一而终吧。就这样一直跟他好到22岁。  可是他狗改不了吃屎,一直乱来。比如说,他父母给他雇了一个英语家教,连这他也没放过,都搞定了。我认为他内心有一种自卑,需要通过对女性的占有来证明自己。当然有很多女孩是特别主动的。我告诉他,只要别让我抓住就无所谓,听到的也当不算数。后来,别人知道我是小飞的女朋友,都另眼相看,觉得我这个人可能有什么问题。他做事太过分了——14岁已经有了性经历,对方是他妈妈同事的女儿,一个大姐姐。他自己也跟我说,“我不正常,我是畸形的。”

    重要关头缺失了两样东西

    □你想过吗,为什么在别人那里并不一定严重的事,在你这里这样凄凉和无助?原因除了小飞外,和自己的学校、环境、父母有关吗?  一个人的十四五岁的时候特别重要,太需要健康友爱的环境了,我那时候找不到这些。因为和父母长期不在一起,那种来自于他们的爱,都是片断。比如收到一封信,我会哭几天,仅此而已。我得到的这种爱,是一种平面的东西,日常生活中没有人问寒问暖。一直在亲戚家住,自己照顾自己,买衣服什么的都是自己去,任何事都是自己作决定,没有人教我、帮我。只能相信自己,看似十分地自信,实际上不能肯定这个决定是对的。所以经常有挫败感,因为那些决定很快被证实是错误的。这样就会觉得自己不行,没准下一个决定还是错的。但是也没有办法,只有一个人撑下去。  现在回想,小飞打动我的那几次,一个是他有很好的家庭——他们一家人经常一起出去吃饭,聊天,互相评价,那种气氛在我家是从来没有过的。我妈常跟我说,不要去管谁美或丑,重要的是他的思想。我们家根本就不允许那样的东西,所以很羡慕他有那样的家。我觉得在这样一个平等、自由的家里,他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他父母那样恩爱,是在生活上很讲究艺术感的人。他妹妹弹钢琴特别好,达到了十级,我听她弹琴特别陶醉。还有,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他问我,你生活行吗?一个月得花500块钱吧?我说,用不了啊,除了吃方便面,我一个月只花几十块钱。他就说,不可能吧,你没钱要跟我说。我当时就很感动,天啊,除了父母,还有人能这样对我!实际上他并没有做什么,我还是被打动了。在那个年龄,如果不能有人爱、不自信,就会变脆弱。  还有一点就是学习。我刚从一个封闭的环境里来,很多多元的东西闯进来,自己处理不了。我感觉小飞就像一个窗口,跟他在一起,我就有了虚荣心,就要穿花花绿绿的衣服,用那种皮质发亮的包,因为他喜欢。我会买很深很深颜色的口红,那些标志全是关于他的。就这样,我一点一点变得注重外表了,非常注重外表,我觉得这不只是装饰自己,也是愿意用外表去影响别人对自己的评价。这一切绝对来源于他。我曾经跟一个女孩聊(她也认识小飞),她说,你怎么能那么看重这些:比如你脸上长了个痘,实际上别人根本看不出什么,可是你自己已经表现得那么痛苦,表情极不自然,根本没必要!  每次我见到小飞,他先瞟我一阵儿,然后就评论,我今天打扮得怎么样,这件衣服穿得怎么样,什么怎么样,完全都是看外表的东西。甚至我觉得,他最不喜欢的就是我这样的长相。我皮肤黑,他喜欢白;我是一张圆脸,而他喜欢尖脸;头发短他也不喜欢。我变换各种方式打扮,总是不能取悦他。  □你在根本不懂得男人的情况下就撞了进去,所以你特别屈从于他,显得毫无力量……  是啊。特别被动,所有的一切都特别被动。我本身觉得再有理的事情,只要跟他一见面,就翻过来了,没理了。这可能说明我是弱者。这件事对我产生了非常不好的影响,以后我再认识男孩或男人,不管怎样交往,都不太相信感情了。  □你当时跟他在一起的时候,身体似乎不是很好?  我觉得一开始来月经那段时间,精神总是处在紧张中,后来月经就不是很准了,来得特别频繁,经常相隔半个多月吧。小飞笑我,颖儿也太女性化了。那时候我月经紊乱,也不经常避孕,可从没怀孕。小飞又说,颖儿没事,不会怀上的。我听着,觉得他很残忍,很痛苦地看着他,可他一脸不在乎。  虽然那时候年龄小,但我打扮得特别老气,脸上的表情也是很不舒展的,总之觉得不太对劲儿。  我在错误的时候,认识了错误的人,我一直都不肯承认。直到现在,看到某种东西想起他时,心里还会咯噔一下子——可能永远都会这样子。如果承认自己是错的,那就意味着过去的时间里,我完全是失败的。自己生命中近一半时间都为这件事情焦虑,这些精神包袱都因为我的选择错误,打击太大了。  总是告诉自己,我学到了很多东西,阅历一个,等于别人几百个。我变成了这么偏颇的一个人,处世态度,做事方法……弊远远大于利了。否则我一定会很好。大家都会认为感情在那个年纪不会占那么大的比例,但是我在那个年龄、那个状态,就是占了那么大的比例。  现在有稳定的生活了,身体慢慢地好起来。离开他一两年,我生活状态好多了,月经特别准,身体真是脑子控制的巨大机器。  □你们俩的关系一直持续到什么时间?  一直到我二十二三岁吧。最后,他在上海所谓学习拍戏时准备分手了。所有的朋友,从十来岁开始交往的朋友,都知道我和小飞的事,说起来就像珍藏版似的。别人在茶余饭后聊我们俩的事,如果他们说,你知道吗,小飞又谈了一个有钱的大姐?我也只能故作轻松地说,那个贱货……心里很难过很难过,也替他难受,他其实很弱,也是一个受害者。我总是这么想。他的家庭教育也有问题。从小太虚荣了,被很多美丽的光环笼罩,男人那样就完蛋了。他就是那样,特别小白脸,特别吃软饭。但我还是忍不住,每年还会有一两个电话。

    最后一次见面

    □我觉得你们两人在成长岁月就像长在了一起……  是啊。记得最后一次跟他有那种关系是在前年。那时候,我已经认识现在的男朋友了,跟他一打电话我就紧张,我经常梦见他,觉得不能不见面。  在解放路,他远远地走过来,浅色裤子牛仔上衣,里面穿着深色的毛衣,我竟跟他穿的一模一样。虽然质地不同,但颜色什么的一模一样,太可怕了,那种感觉实际让人很难过。在一块儿时间太长了,有太多的相同了。  他一见我就说,找个地方坐一下吧。这在以前,都是很少见的。因为我们过去一见面,总是去找一个房间。  □你们在精神领域留的空间太小了,在肉体和表面上的东西太多了。  是呀!那天我们很尴尬地坐在一个地方。面对面,中间只隔半米,感觉无话可说。其实我早就希望能这样跟他坐坐,彼此看着对方。我对他说,你眼睛好了(他是近视眼,以前眼睛总是睁不开,眼袋也很大)。你做手术了(近视眼手术)?  他回答我说,颖儿,你到底是我老婆,太了解我了。我就是做手术了。其实他意思是做眼袋手术。他突然说,能看到疤吗?  我仔细看,只能发现一点点缝线的痕迹。他现在的眼睛黑黑的,大大的,睫毛长长的,冲我一眨一眨,离我是那么近。我叹了口气,心里说,这太像他做的事了。然后问他,在哪儿做的,多少钱。他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告诉我哪个明星是做的,哪个明星做得不好……又问,你看我最近瘦了没有?接下来又谈减肥药,谁的鼻子又怎么样了——完全像两个女人在聊天,或者是两个模特儿。他对我说,“你还不错,也没胖,我还以为你变胖了,可就是脸还这么圆。”我听着,心里特别不舒服。聊着聊着,话一下就说尽了,气氛变得很干巴。他就说,“咱们到房间里再聊会儿吧。”我稀里糊涂地又跟他走了。  我觉得那次去也好,以后就永远永远都不会再想了。可能是两个人的生活已经完全不同了。他变得特别瘦,一米八五的个子,只有130多斤,还拼命地减肥。他坐我腿上,我感觉他的屁股是尖的。脸小小的,很病态,就像那种“磕药”的。他脱掉外衣,我就想哭,我跟他刚接触的时候,他17岁,我16岁,两个人彼此看到身体上的变化,是长大不是衰老,是逐渐成熟,变得像大人了。  我观察他脸上的神情、皮肤,觉得特别可怕,就像趴在时间的年轮上那种感觉。我们俩都特别明显地发现对方身体的变化,互相问着,特别痛苦。这个人一直是属于我的,我知道他以前怎么样,就像妈妈一样,或像亲人一样。但他还是说,我真的觉得你好,我跟任何女人都会客套,跟你就不会。这就是对我的恭维吗?听了只会让人难受,我交的男朋友就是这么恶心和无耻。虽然我很痛苦,可是他永远是那么自然。真是一开始是什么状态,就一直是什么状态。他开始占了强势,我就永远是弱势。  那天分手的时候他说,我要去xxx玩,你去吗?我说我不去。他就上车走了,而我一直站在那儿。过了一会儿,我还是忍不住给他打电话,我说这是最后一次,你以后再也不要给我打电话,够了!真的够了!他轻描淡写地说,“噢,那行,17号咱们到xxx再说吧。”他就是这样,完全不受我的影响,该怎么样还怎么样。  之后的两年就只有通电话,没再见过面。我想,可能以后还会跟他联系。总归是越来越明白吧,走出来是那么不容易,不会再犯错误了。  □在他之后对你来说会有很多男孩,但他对于你就像是一个咒语。  真的是一个咒语,就像是前世欠他的。

    一场痛心彻骨的往事

    □你那么不喜欢还在一起,他一直对你有吸引力吗?  不是,一开始和他在一起,以后就会这样。第一次跟什么人,太重要了。  □第一次那么不愉快,以后还可以慢慢接受吗?  可以。因为他并不是那么讨厌的,所以会慢慢说服自己。他有理论又有实践,很会说“第一次会影响你一辈子,我不能让你不高兴。慢慢要让你觉得这是美的事情,不能让你觉得特恶心那样”。过了很长时间,慢慢地会想了,但又快要分开了。那时候我已经快20岁了。感情和身体的发展就像两条线一样,此起彼伏。我们俩在一起特别不和谐,这对他也一样有影响,后来他也不觉得很有兴趣。他最后对我说“我一见你就紧张”。这时候我开始看出他的虚弱。我太了解他了,明白他的好恶和弱点,我们关系当中的那种力量的角逐开始发生了变化,我渐渐也能占上风了,因为我变成熟了。他的心理在变化,他所倚重的那种控制力在削弱,新的不和谐产生了。  另一方面,这一切都发生得太早,我们太小了。不管快不快乐,都非常空洞,没法驾驭,没有支撑的平台。就算好又怎样呢,人生那么长,你现在一下子能做完吗?以后干什么呢?过早打开潘多拉的盒子,只能被假象所迷惑甚至误入歧途。  □你曾经说过,过去你总是有一种很急切的心理,什么都不能等,好像机会稍纵即逝,是不是在对人生的很多方面的选择上都受到了它的影响?  是的。从参加电视台的演出到我后来到了部队当文艺兵以后拼命地要退伍,再到北京学习戏剧表演,都存在这种心理。总是怀着冲动和对艺术的无限憧憬,害怕不趁现在就会没有这方面的希望了。一会儿学这,一会儿学那,但什么都没成,生活一团糟都跟这种年少的浮躁有关。我觉得那时就是缺乏综合教育(就是各方面的知识、书籍),应该广泛地了解,不需要很深,主要是文化素养的积累。我那时候没有人引导,初中看琼瑶的书,高中大量地看张爱玲的书,连金赛的也读过。都是写感情什么的,就觉得人生苍凉啊、人际关系复杂啊。对这些问题不能分析辨别就全盘接受、信以为真,认为生活中这些事情任何人都一定要经历到,甚至迫切地找那些人,准备得到这种经验填进去。现在想想多幼稚,那么小的孩子怎么能面对这样的事情呢?所以觉得综合教育非常重要,不能像我那样一门心思追求感情生活,关注的东西太狭窄了,非常偏激,跳进去难以自拔。  我一直需要指导,权威的现实的指导,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发生那么多事,很大程度上是没有指导,黑暗中自己作决定,总是错误。  □你觉得感情经历中的第一个男人对女人影响大吗?  太大了。从我和我的很多朋友的经历来看,如果第一次有什么样的性行为,以后就会有一种相应的情感状态。第一个人的很多性情、很多特点会“附身”于你,很长时间这种影响难以消除。可能是因为那是一个人的成长期,可塑性强,所以无法抵御那种影响。我现在变得特别能理解那种性观念开放的人,但又鄙视他们,很怪异的角度。

    作者的话

    采访的最后,吉颖再次强调爱对一个人成长的重要性。父母、同学、朋友,一个充满关心和交流的环境,一个正常稳定的生活学习环境,会让人以平常心对待感情的经历,顺利通过考验。不要像她这样在完全孤立的环境中随波逐流。  至于性行为,吉颖认为,还是越晚发生越好,当自己比较成熟,具备了处理感情问题的能力,站在一个支撑情感享受的平台之上,才能让自己少受伤害。  她是我认识的女孩子中的一个异数,相貌姣好,却为相貌所累。  期望一种普通的感情生活,却从来都在既定的复杂形式中打转,走不出来。  情感的压抑伴随的是选择前途的模棱两可。  对她的采访做完后,又搁置了半年才重新开始整理。  想写什么自己并不是很清楚。  当我思维空白、很无聊地随手翻阅一本时尚杂志时,我看到了一个大标题:我们都是被诅咒的女人。电光石火间,我想起了我俩的一句对话。  问:在他之后对你来说会有很多男孩,但他对于你就像是一个咒语。  答:真的是一个咒语,就像是前世欠他的。  这篇文章是关于台湾作家张曼娟的一个采访,她还说:“爱情往往是人最好的一段修行,而且是个永远没有顶端的修行。入门的第一课,就是发现性格诅咒爱情。”  吉颖和男友的交往,也是一场性格的战争,只是她太弱了,没有一个肯定的声音和肯定的温暖,所以才会在情感的交锋中节节败退,差点儿连命都搭进去了。  因为对于性行为,男孩和女孩的感受、期待都是不一样的。几乎所有的男孩都不知道那些发生在女孩身上更复杂的感受和伤害。  男性的chu女膜情结,女孩在性行为之后的自我价值的贬值,对女孩会有双重的伤害,以至于吉颖会在第一次性行为之后发出这样凄凉的感慨:“一个人最终不能坚持自己,被无情地打乱,可怕的是并没看到什么意义,简直是生不如死。而这时候没有拥抱,没有呵护,没有坚实的肩膀,甚至没有温度……”  这还不算,如果第一次有什么样的性行为,以后就会有一种相应的情感状态。第一个人的很多性情、很多特点会“附身”于你,很长时间这种影响难以消除。  换句话说,如果你特别简单轻率地对待自己的第一次,那么,你一定会后悔。往往你16岁犯在这个人手里,到了28岁还会犯在一样类型的男人身上。  情感的学习在年少时总是被贬抑和禁止的,所以有多少经验可以吸取呢?  我想强调一下:真正的爱情是平等、互利的。如果你们相爱,一定是为了彼此的生命更加丰富、更加饱满,或者,起码你要发现自己的学习成绩有所提高,而不是整天惶惶不知所措,或者做很多你不想做的事情。  检查一下自己,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主人公的话:

    其实我懂的已经比一般人多了,一个女孩还问我kiss能不能怀孕呢。我觉得很可笑。单纯固然可爱,但也是一种无知。倘若她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被强jian,我想身体一定有伤害,心理上的伤口更是一生无法愈合,所以性教育非常重要,而且急需!  我家家教很严,但我一直觉得父母这种教子方法太错了、太失误了,但我不能说,因为这只会招来责骂。其实他们也想知道我的真实想法,我有时会说,他们根本不理解,只是责骂。  我们高中也开心理课,我们原来以为会讲一些青春期心理什么的,上课前,我们挺要好的几个同学还在那儿讨论,老师会不会讲一些性冲动之类的。后来一上才发现,根本就不是讲心理的问题,而是告诉你怎么学习,还不如叫教育学习课呢。  霏霏是黑龙江省某市的高一学生。她写信告诉我许多自己的故事,并且留了一个手机号码。  我第一次打电话给她时,她对我提到的信中的姓名非常的陌生,并且告诉我:你打错电话了。  我想了想,又换了一种方式,那就是自报家门,这次比较好,她想起我是谁了。  她是一个热爱学习的女孩子,每次我找她,她不是在书店,就是在宿舍里复习功课。  我们用电话聊天,她的声音很独特、很沉稳,?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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