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江陆二人猫在房顶上,月光洒下,半个院子都是亮的.那群醉醺醺的镖师一个接一个的进了茅房,口中嘟囔催促着.
陆思绵道:“师姐,大晚上的看臭男人小解干什么.”
江雨愁道:“装傻”
镖师们从茅房中出来后便顺着后门回房,但仿佛就像约好了一般,门都没有推开,便直接倒在了门口,一眨眼的功夫便横七竖八的躺了三四个.里面又有人推门出来,也是一个镖师,看到同伴躺在门口,哈哈的笑起来,“竟然都醉成了这个德行.”
江雨愁眉头微蹙,“绵儿,你看着她们,我去那边.”她看了看茅房的顶.
陆思绵:“师姐,你在这看还不够,还要上去偷窥,太不像样儿了吧.”
江雨愁拍拍她的头,“胡说八道什么,干正事儿.”
一跃上了那茅房的顶,木和草搭建的屋顶十分粗糙,透过缝隙便能看见里面,一股股异味儿飘上来,江雨愁掩住口鼻.
她向下望着,一个镖师正背对着她方便,忽然她对上了什么亮晶晶的东西,眼睛一双妩媚又漂亮的眼睛透过茅草棚的缝隙与她对视着.江雨愁倒吸一口凉气,眨眼的功夫,那双眼睛消失了,屋里在那镖师后面,伸出手在那人的肩膀处晃了晃,仿佛在放什么东西似的,那镖师全然不觉,店家女身形一晃,形如鬼魅,就又上了房顶.
那镖师安然无恙的走出了茅房,身形却比从前晃,到了门口,却也是倒在了同伴身边.江雨愁心下奇怪,思索着那店家女究竟动了什么手脚,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她那父亲也是一起来,这会儿在哪里呢再朝里面看,那店家女已经完全没了踪影,江雨愁一跃跳下地面,进了茅房,空无一人.
出来时,陆思绵正站在那群醉倒的镖师旁,若有所思.
“怎么”
“中毒.”陆思绵回答.
“怎么说”
陆思绵俯下身,一个镖师的裤子在大腿处被划了了口子,那是她方才划开的,她掀开那粗麻布料,江雨愁一扭脸,“绵儿别闹.”
“我没闹,姐姐快看.”
江雨愁看过去,那镖师的腿上皮肤鼓起一个包,那个包一耸一耸的向前蠕动,每走一块,皮肤上便留下黑紫的疤痕.
“这是什么”
陆思绵道:“千足虫,辉夜的毒物,钻入人的皮肤,串遍全身留下毒液,中毒者痛苦难当,而外人看来却好似熟睡一般.这些人看着平静,实则是受尽折磨,此刻他们梦中应该是在鬼哭狼嚎,只求一死吧,不出半个时辰,他们就会断气.”
江雨愁大惊,“真是好狠的心,可有办法解”
陆思绵摇头,“毒虫一旦施下,无解.”
江雨愁怒气丛生,“是那店家女干的,我在茅房外亲眼所见,她是辉夜的人.”陆思绵目光凛凛,朝着她背后望去,“师姐过来.”
江雨愁一扭头,便见到了一身男装的店家女,她神色轻蔑,十分玩味的看着她们.
“想活命的话,就当什么也没看见.”
这时黑暗中走过来一个人,正是她的父亲,“活什么命,不能留活口.”
江雨愁立刻戒备起来,将陆思绵护在身后,“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那老头目露凶光,“送你们一起上路”
江雨愁道:“那就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陆思绵在她耳畔道:“他们施毒很厉害,我们不能和他们硬碰.”
江雨愁道:“放心,师姐一定能保护好你.”
那店家女哈哈一笑,随即冷了脸,对那老头说,“谁说我要杀他们了,我这人向来爱憎分明,这些镖师得罪了我,我就要杀的他们一个不留,这两个小丫头又没招惹我,杀她们干什么,走吧,爹”
那老头还十分犹豫,但神色间可以看出是很忌惮那店家女的,只好说,“好,走.”高高的院墙,这两人身子一飘,便翻了过去,轻轻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陆思绵道:“这魔女还挺讲究.”
江雨愁道:“绵儿,我们也速速离开吧,否则这几桩命案就要算到我们头上了.”
到了街上,陆思绵道:“师姐你同从前真的不一样.”
江雨愁笑道:“这话你说了好几次了,不是同从前不一样,是同那个失忆的自己不一样了.”
陆思绵道:“对,从前名门正派首席弟子江雨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不管这几个镖师,也不会让方才那魔女脱身的.”
江雨愁道:“那不叫路见不平,那是自不量力,那魔女虽然狠毒,但是那几个镖师自己种下的因,便要自己承受这样的后果,咎由自取.”
她们二人又回了方才的山上,路过酒招子的时候,发现那对父女也回去了,灯笼点上,要接着做生意的样子.
江雨愁道:“他们是在等什么人.”
陆思绵道:“这两人不知是辉夜的哪支,不过肯定不是邪尘的部下,起身,“绵儿不是有意要冒犯的.”
店家女摆摆手,“我没生气,也不是小气鬼,我该回去了,放心,答应你们的事,明天给答复.”
说着便下山出,没走几步又转过身来,“晚上到我店里去睡吧,这山上太冷了.”
陆思绵立刻拍手欢呼,“太好了,可以和师姐钻热被窝了.”
江雨愁本就绯红的脸颊一下变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