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戴着不合适。”他语调幽幽。
“可我觉得很好看啊?”虞挽浓有点不信,黄色花环配上她的花色长裙,哪里不合适了?
“累赘了点。”年晓风斩钉截铁,眼神笃定道。
他的衣领处也粘着一两片瑾花的花瓣,很明显是被哪个当地小姑娘送过花环的,可眼下脖子里却没有任何东西,空空如也。
虞挽浓还没来得及问,就见他伸手,将她脖子里的花环取下来,在嘈杂的音乐声中,附耳说了一句。
“我帮你收着。”
接着不等她同意,就全部捏碎,揣在兜里了。
感觉脖子上一空,呼吸都畅快轻松了些,重获自由的虞挽浓也就随他去了。
晚会结束,有几个小伙子的视线依旧追随着虞挽浓而来。
当地早有风俗,和哪家的姑娘看对眼,送了她花环,对方若没拒绝,晚上便可以私自夜会,互诉衷肠。
虞挽浓玩了个痛快,不知道这个规矩,也没想太多,花环照收不误。
但年晓风却敏.感地发现了其他男人如狼似虎的目光。
他面露不爽,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跟在虞挽浓身后。
那些探究的目光在看见年晓风的时候,悉数散去。
当然,也有看不懂状况的执着男人,继续尾随。
某个质朴的当地青年看虞挽浓要离开,连忙拿着花环赶来,顺道看看她住在哪里。
还没追上她的脚步,就被隔了几步的年晓风逮住了。
“干嘛?”小伙子看着走远的虞挽浓,面色焦急,“别拦着我,我要送花。”
“别打她的主意。”年晓风沉下脸来,面色阴郁,看了看前方丝毫未曾察觉,走进竹林中的虞挽浓,压低声音道。
他忍了很久了,一晚上心里都不舒服。
现在只警告一下对方,已经是最低底线。
淳朴的小伙一脸不解,“为什么?”
“不为什么。”年晓风斩钉截铁,将对方推后,“她是我的。”
“晓风?”前方独自走着的虞挽浓发现了不对劲,往这边寻过来。
年晓风应了一声,再看跟来的男人时,眼里满是警告。
“继续跟着她,你只会挨拳头,想尝尝吗?”少年决绝果断的咬牙。
“……”
开个玩笑而已,有必要这么较真吗?
当地青年蔫了下来,识趣的掉头走了。
……
“刚才那人是谁,你们在说什么?”
那头,去而复返的虞挽浓,诧异的追问。
“没什么,回去吧。”少年率先迈步,走到她身前。
真的没什么?
看着年晓风肃萧的背影,虞挽浓蹙了蹙眉头,她刚才明明听到了他的警告。
挨揍……
一瞬间,她不敢相信这是平时温和清冷的少年会说出口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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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住的民宿,虞挽浓换上拖鞋,这时候才觉得脚掌酸疼。
刚才一直穿着当地特制的棉鞋,可能玩得太疯,被路上的石子硌得发麻,还没察觉。
虽说是依山傍水而建的木屋民宿,房子里的家电倒也齐全。
年晓风拿热水壶烧开了水,装在瓷盆里,给她端到了木屋的二楼。
两人包下了整栋民宿,各居一层,年晓风的房间就在楼下。
“我自己来吧。”
虞挽浓此时坐在床尾,悬着两条腿,对着窗外的月光,安然地坐着。
年晓风置若罔闻,蹲下身子将盆放好,去帮着脱脚上白色的棉袜。
虞挽浓算是发现了,虽然年纪尚轻,但年晓风的性格却执拗得很。
他想做的,谁也犟不过他,于是也只能随他去了。
年晓风的动作轻柔而细致,一点都不像是这个年纪毛毛躁躁的男孩子,生活的不易,让他过早的懂得了怜惜和体贴家人。
家人?
不,他的话似乎透露,他并不是这样以为的!
从回屋起,少年就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刚才还将自己的拒绝置若罔闻,执意要帮她按摩脚。
拖鞋的中途,他有意无意叹气好几次,似有话说,但一直不说。
年晓风隐忍,平时就不怎么外泄情绪,但今天晚上实在是有点反常。
回来到现在,他就一直是这样心事重重的样子。
“干嘛对我这么好?”虞挽浓想了想,盯着年晓风一瞬不瞬,“喜欢我?”
少年手放在温水中,正替她按摩酸软的脚踝,猛然一下子被戳穿心事,脸色全是不知所措,抬眸凝视她。
喜欢。
当然喜欢。
她知道了?
有点突然,但没关系,她迟早要知道的。
他的手滞住,一动不敢动,屏气凝神。
“是。那你答应我么?”
“答应什么?”他这算是光明正大的承认了?
“在一起。”少年嗓子干涩,但依然坚定的说道。
小心翼翼地语气让虞挽浓蓦地一软,他此刻昂着头,细软的黑色碎发服帖地从头顶顺下,眼里全是涌动的期盼。
“不行。”虞挽浓语调硬朗。